第一眼见到玛丽亚的时候,三个人都愣住了。
虽然根据布洛克的作风,他的母亲显然不可能是什么优雅的淑女,但面前的女人简直活像个行走的僵尸。
她的眼窝深陷,颧骨高高挺起,两条深刻的法令纹像是刀刻,嘴角带着刻薄又冷漠的嘲笑,干枯的皮肤上满是星星点点的红斑,四肢蜷缩在床上,好像用力碰一下就会折断。
但显然,她在AIM才待了不到三天,根据贾维斯发现的消息,AIM也并未虐待她,而是一直在寻找朗姆洛博士的踪迹,企图拿他的女儿做筹码。
“贾维斯,”托尼的喉咙有点干,几分失真的电子音从头盔中传出,“帮她叫辆救护车。”
多嘴多舌的快银皮特罗和鹰眼克林特眨巴着眼睛,他们虽然看起来活泼又不靠谱,但终究是成年人。
一头戳破了同事悲惨的隐私,特别是那位同事平日里一副没心没肺无所不能的样子,就差一点就要上九天揽月,下九洋捉鳖,每天都在违法乱纪的边缘大鹏展翅。
这让他们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种深切的同情和尴尬的难堪。
善良又尴尬的三人小组跟着玛丽亚到了医院,医生非常谨慎地接诊了这名看起来快要烂到地上再也抠不出来的女士。
经过全身检查后,医生给出了一个结果。
艾滋病,各种稀奇古怪的性/病,吸/毒导致的内脏衰竭……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赶紧准备后事吧。
“那名女士……”粉裙子的小护士抱着病例,面色沉重地看着托尼,“想要见您一面。”
托尼尴尬地点了个头。
所谓交浅言深、咸吃萝卜淡操心就是如此吧,他已经能想象到布洛克任务回来后两人说起这件事的尴尬场面。但一方面,她是AIM的受害人,即使托尼和她的儿子并不认识,也愿意去见见她,为她提供一些帮助。
另一方面,托尼对那个总是和他拌嘴,但一直和复仇者一起任务却从来没有掉过链子的,可靠又老练的特工,心里还是抱有几分欣赏和友善的。
玛利亚输着营养液,面色复杂地靠在病床上,一头枯草一样的头发掉了一半,站着的时候能看到头顶秃掉的那一部分,像是田里被薅没了毛的母羊。
“你是……托尼·斯塔克?”玛丽亚低头咳了几声,面色复杂,“你的父亲是霍华德·斯塔克?”
托尼没想到她一上来就要查户口,他愣了一下,点点头:“没错,不过我想这些东西全美国人都知道,可爱的女士。”
玛丽亚的手指紧紧攥住洁白的床单,她紧闭眼睛急促地呼吸着,好像一下子就要背过气去。
“我……刚刚听到医生说的话了,就算没听到,我也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好活了,”她突然抬起头来,似乎是习惯了冷嘲热讽,即使面带恳求,她的脸上也扫不清那种刻薄的恶意,“我在临死前有个心愿。”
看着和自己同属一个物种的个体濒临死亡,只要不是心理变态,终究不是一种多么愉快的体验,托尼有些不自在地整了整袖子,问道:“你是想再见一面你的孩子吗?”
玛丽亚低下头,无力地嘶声说道:“不,我、我在哥谭银行开了一个保险箱,里面放着一些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我想在临死之前……再看一眼。”
听她说了保险箱的号码和存取凭证后,托尼立刻让贾维斯去取。
哥谭银行的保险箱不记名,连银行内部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里面存的是什么东西,很难追踪,而且安全系数很高,但每年的租金也同样非常昂贵。
经过贾维斯的调查,托尼大体知道了玛丽亚是个妓/女,无业游民,吸/毒成瘾……
什么东西让能让这样一个女人花大价钱专门在银行租一个保险柜?
第72章 未竟之事
那天, 恰好赶上布洛克在执勤之后回到基地,他带着防毒面具,绑着防弹裹腿,整个人打扮成了一个全副武装的恐怖分子。十几天下来,在这个小国家围剿九头蛇的任务进行的非常不顺利,几名特工已经变成冰冷的尸体被运回了国。
他脱下战术手套和护喉,捂着穿透腰部的伤口, 靠在墙壁上喘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布洛克觉得指挥这次任务的那位高级特工似乎有些针对他。
甩甩手上淋淋拉拉的鲜血, 布洛克等到了医护人员,经过高级医疗舱的治疗后,伤口长好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