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凶手留给警方的讯息。
或者说,挑战。
关于案件的初期会议结束后,熊裕柯请慕斯一起去警方的食堂吃中饭,午后慕斯他们这组人会将周sir那组人调查的关于受害者的所有信息全部过一遍。
慕斯拿着手机,一面翻看关于《是谁杀了知更鸟》的各种解读,一面朝嘴里塞饭。时而还抬头和熊裕柯讨论几句。
“不说案子了。”熊裕柯忽然一把抓住慕斯的手,“新加坡好玩吗?”
慕斯点点头,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总是瞟手机屏幕查找线索。
“为什么你在没有护照的前提下去了泰国。”
黑龙将她带上飞机丢去泰国的事情,慕斯只告诉了自己的父亲慕副部长。这一次情况特殊,黑龙主动给了他们线报,从将来或许可能存在的合作上考虑,慕斯绝不会出卖黑龙。
她便笑着,只说自己忽然很想感受偷渡的感觉,想要为将来不定会进行的逮捕偷渡客之类的活动做点准备。
真是有够扯淡的回答。= =
熊裕柯也知道她在胡说八道,索性将话题挑明,“和你一道回来的,还有那位院长,他也没有护照?为什么?”
“happy?我是偷渡的,happy是用护照过境的。但是,到泰国后,护照就被偷了。”慕斯没骗人。她的确是被黑龙塞在飞机上偷渡去泰国的。水龙也的确是用护照过境的。
但这样的话,熊裕柯并不相信。
若不是亲身经历,慕斯也不会相信。
用这种让人无法相信的事实来解释,更像是谎言。
熊裕柯不相信,慕斯也不想解释,省得麻烦。
饭后,抱着厚厚一叠调查资料,慕斯继续寻找着线索。寻找受害人的共同点。
可惜,她并不是传说中任何困难都一颗迎刃而解的福尔摩斯。
没有,什么都没找不到。
也对,如有可能的线索,如她慕斯看到眼睛发涩就能找到线索,上面也不会将他们两组斗得死去活来的人塞在一起做事。
整个下午,一事无成。
晚了,熊裕柯提出送她回家,慕斯也婉拒。坐车太麻烦,远不如起骑摩托车来得畅快。她那辆隼,搁放在警局的车库中也太久了。
不能有了新车,就忘了好朋友。
次日,早早起床,带着四爷一起晨跑,慕斯一边听歌一边想着那悬而未决的案子是否有被人们遗漏的线索。
《是谁杀了知更鸟?》
童谣。
她昨晚看了童谣的原文,也找了不少对文章的解读来看,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只记得一句话,“谁杀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用我的弓和箭,我杀了知更鸟。”
别的都忘光了……
这首诗的解读方法有很多,慕斯基本记了下来。
——
有审判说。因为在故事的最后,凶手麻雀受到审判,因果循环。
又有人说,知更鸟又称歌鸲,是英国的国鸟,善良而友善。知更鸟被弓箭杀死,意为英国的道德被武力所葬送。
又有说,凶手和旁观者都冷静的诉说知更鸟的死。唯有死者,独自忍受悲哀。
还有人说,凶手和旁观者悲怆地送走知更鸟,不过是伪君子。
等等。
从这些解读中,慕斯生出了好几个推测。
第一,凶手是清道夫。他在用这种方式向警方提问,是人让社会异变?还是社会杀了人?所以,在凶手看来,杀死死者的或许是这个社会。
第二,其实死者就是知更鸟,凶手只是用这种方式问警方自己是谁?
最后,凶手才是知更鸟,他用这种方式问是谁害得自己成为了凶手?是谁“杀了”自己?
不管如何,能让鉴证束手无策,让法医咬牙切齿的凶手,能让调查陷入彻底胶着的凶手,着实是个超麻烦的对手。
说不定,比安德烈和妮可杀人案中出现的那个奇怪的女人还可怕。
“是谁杀了知更鸟?”
低声念着这段话,慕斯耳畔的音乐声越飘越远。脑中只是在不断重复一句话:是谁杀了知更鸟?是谁杀了知更鸟?
“汪汪汪!”一阵激烈的犬吠声将慕斯游离的思绪撤回现实,忽然狂叫的四爷奔向公园一角的一个掩藏在茂密花叶中的大盒子。
疑惑靠近,四爷小心嗅了嗅,呲牙发出短暂的呜呜声,紧接着,再度对着盒子一阵狂吠,只想扑上去。慕斯赶紧扯着狗链将四爷拖至一旁,拴在路旁的电线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