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宁愿没顶,也甘愿永远在这片海中沉沦。
怎么来的,还怎么回。
但是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
到了魔教分舵,顾射问老陶:“顾小甲呢?”
老陶“哦”了一声:“他去买东西。”
顾射看老陶盯着陶墨一直看,心中暗叹一声,有意打岔:“你们回来早,可有什么消息?”
老陶的目光从陶墨脸上收回来:“黄广德的师爷早上自首了,说黄广德与九王有勾结。”
顾射冷笑:“他还嫌死得不够痛快!”
老陶又道:“听贺师爷说,黄广德之前跟昌王、凌阳王都有来往,是个八面玲珑的。他之所以要灭匡家满门,是因为他曾经把昌王的一个外室交给匡东一藏匿,那个外室当时有孕。前一段时间听说皇上知道了昌王外室的事,还让婧公主到处寻找昌王的遗腹子,黄广德害怕事发,就雇霍楚雄去灭了匡东一满门。”
陶墨听得惊心,就把自己的憋屈给忘了,脱口道:“匡东一愿意担着干系帮他隐匿昌王外室,这是何等情义?黄广德真是猪狗不如!”
顾射道:“时候不早了,我们用了午餐休息一会儿吧!”
三人进去吃了饭,正准备各自回房休息,顾小甲回来了,手里提着一篮子水灵灵的樱桃。
陶墨眼睛一亮,但随即暗淡下去。
顾小甲看陶墨依然准备回房的架势,忙唤道:“陶大人,我现在就去洗,吃了樱桃再睡吧。”
陶墨摇摇头:“我不想吃。”
脚下没有停留,就走了。
顾射看了樱桃一眼,也走了。
顾射和老陶送陶墨进了屋,走开两步,不约而同地站住。
等了有一刻钟,顾射才用疑问的表情看老陶。
老陶摇摇头。
顾射轻叹一声,抬手摆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来到顾射卧房,顾射开门见山:“顾环坤对他说了什么?”
老陶叹口气,将顾环坤的话原原本本告诉顾射。
顾射脸色铁青:“他害了我娘和我哥哥,又想来害我!”
老陶问:“我走之后,少爷情况如何?我看脸上泪痕狼藉。”
“能怎样?哭得气都上不来。”顾射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后来虽然说他离不开我,可那心结还在。”
老陶满脸心疼:“少爷刚才在床上翻来覆去,恐怕要烦恼些日子了。”
顾射问:“老陶,你是怎么想的?”
老陶苦笑:“我是一介粗人,一生不曾有过情爱,不过我看得出来,少爷是真心喜欢你。换做是我,日子舒心就好,管那么多作甚?可你也知道,少爷就是个死心眼。”
顾射弯腰向老陶拜了一拜,老陶吓了一跳,忙闪过一边。
顾射站直后,郑重道:“老陶,我离不开舞文。舞文的心结,我来解,但这或许不是一日之功,还要有劳你从中多多协助。”
老陶点点头:“应该的。但若是你解不开少爷的心结,哪天他决定离开你,老陶只能尊重少爷的决定。”
顾射目中射出冷光:“我不会容许有那么一天。”
老陶忽然向窗外望去:“小甲来了。”
顾射点头:“该说的话我来说,回头我让顾小甲把樱桃送到你房里去。”
老陶刚走,顾小甲出现在窗外,手里端着洗好的樱桃。
看到顾射房门开着,他紧走两步,进来将樱桃放下:“陶大人不知睡了没?我给他也送点去。他最爱吃新鲜果子了。”
顾射淡淡地:“把门关上。”
顾小甲全身一震,关上门低头站好。
顾射拈起一颗樱桃:“这样好的樱桃,是皇上赏给顾环坤的吧?”
顾小甲“扑嗵”一声跪下:“公子,我再也不敢了!”
他“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昨天出门,碰到老袁,他说相爷天天念叨公子,想得不行,问我能不能去跟相爷聊聊,慰藉一下一个父亲的思子之心。我——毕竟是从小在顾府长大,我觉得相爷也可怜……”
顾射冷笑:“于是就让他把话套完了?”
顾小甲不敢做声。
顾射将樱桃扔回盘里:“看到舞文情形不对,你跑去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