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眼睛就湿润了。
三个人都看着陶墨的泪水吧嗒吧嗒迅速掉下来,但不等三人有什么想法,便看到他回头,向顾射一拜:“抱歉。”
直起腰就跟着木春走。
木春颇为欣慰:自己的眼光总算不错,这傻瓜是个有良心的,老陶也算是没有白对陶墨好。
顾射无怒亦无喜,静静看着陶墨和木春的背影。
顾小甲长出一口气。
只有木春,看着陶墨面色苍白地跟着自己走,竟莫名有些不忍。
“算了。”他拉住陶墨,将他轻轻往顾射那边一推,“你去买大麦粥吧!”
陶墨懵懵然看他。
“去吧!老陶会回来的。”
陶墨慢慢明白过来,喜色浮上脸颊,感激地:“木先生。”
木春将他的身体扳过去,再次轻轻一推。
陶墨回头看木春一眼,然后两步跑到顾射马车前:“你——还想喝大麦粥么?”
顾射不知道在想什么,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陶墨期待地看着顾射。
等到木春也不耐烦了,正想上前把陶墨拽走,顾射开了口。
“喝。”
陶墨转身就又要跑,却听顾射说:“且慢。”
陶墨纳闷地看顾射,顾射问:“大麦粥怎么揣怀里?”
陶墨道:“我装在瓦罐里提过来。”
顾射悠然道:“那也会凉,不如你陪我过去喝。”
顾小甲连忙从车辕上跳下来,放好脚凳。
陶墨看看顾射又看看脚凳,确认顾射是让自己上车无疑了,才登上了马车。
众衙役看着独自回来的木春:“木先生,这——”
木春一甩袖:“明天再说!”
马车上,陶墨在侧位斜坐。
顾射递过烧麦:“你也吃。”
陶墨连连摇手:“这是买给你的。”
“我让你吃。”
陶墨接过纸包,放到小茶几上,拿起一个,轻轻放进口中咬了一口。
“那些大缸是做什么用的?”
“哦。”陶墨把没嚼烂的烧麦直接咽下去,“防火。”
他又抽出手帕来擦擦嘴,才接着说:“昨天晚上有一家民宅失火了,房屋和家财尽数化为灰烬。救火的时候取水很麻烦,我就想在街上放置大缸,平时蓄满水,救火的时候取水用。”
顾射一哂:“笨。”
“”陶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顾射,“那我应该如何做”
顾射往后一靠,闭上眼睛不理他。
马车不疾不徐来到西街,顾小甲喊:“公子,到了。”
顾射睁开眼睛,却迎上陶墨期待的眼神。他手中还捏着那只咬了一口的烧麦,仿佛从顾射闭上眼那一刻起,他就变成了石头。
顾射一怔,随即道:“下车。”
陶墨把剩下的半只烧卖一把填进口中,先下车来,用手帕擦干净双手,站在车旁边等着扶顾射。顾小甲讥笑他:“我家公子向来不喜欢别人扶他。”
陶墨尴尬地缩回手。
粥铺的主人看到顾公子和陶大人来了,忙收拾出最好的一张桌子出来。
陶墨抬手给顾射倒上茶,顾小甲却拿起顾射的茶杯,用陶墨倒进去的茶洗过杯子,把茶水倒掉,再倒一些茶水涮过杯子,才给顾射倒上一杯清水。
陶墨看着顾小甲施为,脸腾地红了。
等到顾射拿起汤匙,陶墨试探地开口:“防火——”
顾射头都不抬:“食不言。”
“哦。”陶墨喝起粥。
两个人喝粥都悄无声息,没有汤匙碰到碗的声音,没有咀嚼的声音,气氛说不出的压抑。
陶墨拿汤匙的手突然停滞,因为他发现顾射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进食,正在看着他。
那种深思的、探究的目光。
见陶墨看来,顾射问:“你为何要防火?”
陶墨莫名其妙:“为何不防?”
“以前的县令无人管过。”
“可能他们任上未曾走水。若非前天的火,我也想不到的。”
顾射摇摇头:“每隔几个月,都有人家走水的。”
陶墨纳闷:“是否此事很难?并非放几个大缸就行的。”
“此事的确不是放几个大缸就行的,但也不是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