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商露来过,看着陶墨生病,她自己哭得什么似的。陶墨一看就头痛,还是安然把她打发走了。
顾射几乎每天来,每次都带些补气养血的补品,炖好了的,叫郝果子喂陶墨吃。所以等到陶墨病好,竟然比病前气色好了一些。
顾射看陶墨好了,便对他说:“房舍整改已经做得七七八八,现下就是水源。你病的这些日子,我把丹阳县城的大街小巷勘了一遍,画了一幅水域图,你看看。”
说着展开一幅卷轴,在上边指点:“这里是县衙,往这边是东街,往这边是西街……这里原有一个涝池,现下淘淤整修还能用,涝池周边灭火取水就方便了……这条街可沿街修水道,引河水流过,平日里百姓洗衣什么的也能用……”
他一一说来,陶墨震惊得无以复加。原来自己病的日子,顾射并没有闲着,而是独自去做了这么多?
他怔怔地看着顾射,已经不知道顾射在说什么。
突然额头上一痛,回神一瞧,顾射的手指正离开他的额头:“在想什么?”
他听出顾射不悦,忙道:“你对我这么好,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才好。”
“我对你好么?”顾射惘然地,“也许是不顺眼的人太多,偶尔碰到一个顺眼的,就……”
陶墨听顾射说看他“顺眼”,心内欢喜:“那你有空就来找我好不好?”
顾射拧着眉看他:“为何不是你来找我?”
陶墨讷讷地:“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怕叨扰你。”
顾射“哦”地一声,不再说话。陶墨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敢说什么了。
顾射卷起卷轴,一抬手,竟然打翻了他带来的汤水,汤水尽数倾在陶墨身上。
顾射忙道:“报歉报歉!我赔你一身罢!”
陶墨连连摆手:“洗一下就好了。”
顾射道:“棉衣见水就没有暖气了,如何还能穿?这大氅见了油水也擦不掉。刚好我前些日子做的一套紧了些,叫小甲拿来你穿吧!”
陶墨惊道:“这如何使得?衣裳紧了,叫针线上的人放放针脚就好。我这身本就是多年旧衣,污了就污了,不用赔。”
顾射问:“那你可有得换?”
陶墨尴尬道:“那也决不能让你拿新衣来赔。”
顾射叫顾小甲把那套衣服拿来了,陶墨仍坚持不受。无奈,顾射道:“你总不能不让我赔。那我给你一套旧衣,以旧赔旧总可行吧?即使你不想穿,也先凑合着,等你有衣服换了再说。”
陶墨这才答应。顾小甲把那套华贵的新衣拿回去,另拿了一套旧衣来。说是旧衣,实际上看起来顾射并没有穿几次。陶墨换到身上,长短合适,就是宽了,在身上晃晃悠悠。顾射又把他府中的绣娘叫来,陶墨钻在被窝里,绣娘立时改窄了,才给陶墨穿上。
三折腾两折腾天又黑了。顾小甲催促道:“公子,该用晚膳了。”
顾射道:“你好好歇息,明日带几个衙役,我们一起去街上安排。”
碗里的汤水虽然打翻了,好在陶罐里还有,顾小甲叮嘱郝果子热了再给陶墨喝。
陶墨把顾射送到县衙门口,又让郝果子驾自己的马车送绣娘回去。
第24章 第24章 和好 4
第二日一早,陶墨一开门就看到木春:“木先生,你回来了!”
木春微笑:“听说你病了?”
“已经好了。”陶墨转了个圈给木春看,“木先生这些日子可好?”
“你天天有事忙,不用我照管,我有什么不好的?”
“啊!”陶墨不好意思地给木春行了个礼,“前些日子有劳木先生了。”
木春只是笑,笑了一会儿又说:“换了这一身,一下子变成翩翩浊世佳公子了。”
陶墨不好意思地说“我的冬衣污了,这是顾射的衣服。”
木春瞪大眼睛:“谁的?”
陶墨觉得自己说得应该很清楚,何以木春还没有听清?于是重复道:“顾射。”
木春怔了一怔,随之哈哈大笑。
陶墨莫名其妙,不及问他,便见木春一挥手:“走罢。”
但见金师爷从书房走出,手里捧着陶墨的官印,一个衙役跟在他身后,端着文房四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