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更茫然了:“你们这是……”
金师爷道:“东家今日不是要去挖水道淘涝池?难道东家准备自己挖?”
陶墨恍然:“原来你们都知道了。”
金师爷也茫然了:“难道不是东家让木先生来说的吗?”他的视线马上投注到木春身上。
陶墨赶紧分辩道:“是我说的。”
众人走出县衙,远远就看到顾射广袖当风,施施然走来,往日代步的马车不见踪影。
陶墨赶上去:“顾射,你怎的走来了?”
顾射道:“今日人多,你必不坐马车,我一个人坐也无趣。”
陶墨欢欢喜喜地说:“那你不用过去了,就在这里等着,我们马上就过来。”
他跑回去,会合众人,一起走到顾射面前,向顾射一笑。
这一天的事务无疑是繁忙的,顾射和陶墨沿街吩咐,木春和金师爷一路写公文盖官印,当下就叫来乡里安排诸事。不到午间,全县的人都知道县太爷要干大事,大家纷纷上街来看。
陶墨穿着顾射的旧衣,一下子像换了个人似的,大姑娘小媳妇们除了花痴顾射木春之外,把陶墨也花痴上了。
顾射和木春被花痴惯了,也不在意。
陶墨好在做事专心,他做事的时候就是天塌下来他也不知道,倒是省却许多困窘。
但也正因为如此,卢镇学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根本没听见。
还是木春拍拍他,他才望过来。
卢镇学赞扬道:“陶大人真是百年难遇的好官啊!为了百姓安康日夜奔忙,更想出如此计策,破百姓灭火之难。”
陶墨羞涩地:“我并不懂,这都是顾射教我的。”
卢镇学诧异地望向顾射,压低声音道:“顾射与大人——已尽弃前嫌?”
陶墨点点头:“顾射给我画了屋舍防火图和县中水域图,还写了防火十策给我,我只是照做。”
卢镇学吃惊地看看顾射又看看陶墨,眼神渐渐变得暧昧:“顾射此人,一向冷面冷情,但凡事不关己,何曾理会过?倒是对陶大人另眼相看啊!”
陶墨一怔,顾射是这样么?难道他真的是对自己另眼相看?
顾射遥遥唤了声陶墨,陶墨忙与卢镇学告辞,然后跑过去。
“你跟他有何事要说?”
陶墨见顾射眉头紧皱,不解其意,如实答道:“他夸我,我说这都是你的聪明才智。”
顾射厌恶的表情一闪而过:“为人猥琐,凡事好打听。空有一身才华,平白让人生厌!”
陶墨回头看了卢镇学一眼,诚恳地对顾射说道:“他是没有你风华绝代,但是本心不坏,是个好人。”
顾小甲不答应了:“公子又没有说你,你分辩什么?”
陶墨窘道:“我只是说事实。”
顾射道:“我看见这些俗人就烦。你别乱跑。”
陶墨道:“我未曾乱跑,就在这里安排事情。”
顾小甲呛白道:“公子让你陪他,你怎的不懂?”
郝果子也不答应了:“顾公子是我家少爷的老师,说我家少爷两句倒也罢了,怎的你也说?你是什么人?”
顾小甲双手叉腰:“我说的不就是我家公子的意思?”
郝果子讥笑:“顾公子何曾说你说的就是他的意思?”
顾小甲反应极快:“我家公子何曾说我说的不是他的意思?”
两人一齐望向顾射。
顾射眉头紧皱:“吵。”
顾小甲和郝果子的气焰一下子都灭了。陶墨内疚地不得了,赶紧小小声给郝果子使眼色:“果子。”
郝果子一拍脑袋:“我去看看木先生金师爷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顺手一扯顾小甲:“那边缺人,你去不去?”
顾小甲没想到刚刚吵过架,他就解救自己于尴尬之中,忙就坡下驴:“去就去。”
中午陶墨自掏腰包,请大家在烧麦店吃了一顿饭,连顾射都吃了两个烧麦。
等到把丹阳的大街小巷走完,天已经完全黑了。
陶墨当街解散了众衙役,愿跟郝果子去县衙后院陶墨私人厨房吃饭的,都跟郝果子回去;有家有舍急着回家的,都让回家了。
剩下顾射、木春和金师爷,陶墨请他们到丹阳最豪华的酒楼仙味楼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