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功夫木镜凌的下巴又尖了一圈儿,一双凤眼在有些消瘦的脸上更为突出,就连淡朱色的唇似乎也薄了些。
心疼的要死的腾雷每天也不干别的了,除了必须的给鼠猫介绍情况之外,净琢磨怎么着哄着这大爷吞下那些苦药汁子去,不过效果不咋地。
随便举个例子吧。
嗯,就是前儿了。
生病么,嘴里发苦,于是刚没滋没味吃完早饭的木大爷又耍脾气了。
拿那双利刀子一样的眼,凉凉的瞅着捧着一大海碗的腾雷,似笑非笑。另提一句,那碗里是已经温过三遍了的药,这会儿热气又快给散没了。
“哎哎,木头,来,喝药。”作为一个一天私塾都没上过的草匪头子,最近一直绞尽脑汁的腾雷表示他压力很大,“冬至说了,喝了这个就快了。”
下巴朝天的冷哼一声,木镜凌斜斜的倚着后面的锦绣软垫,“这话听着耳熟,你自己说,几遍了?”
大尾巴也蔫儿了,腾雷在心里默默地数了数,“十五遍。”
“十六!”木镜凌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笑的阴森森的,“你忘了刚才那遍了。”
“木头啊,”腾雷苦兮兮道,“我就这水平了,你还不如揍我顿呢。”
木镜凌妖妖的一笑,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温柔柔的:“可别介,现下小爷可是在您地盘儿上,这不上杆子找死呢么。”
腾雷的表情就跟遭雷劈了一样,那嘴巴张的跟手里的碗口差不多大。
“得了,”半晌,木镜凌又睁开眼,特别宽宏大量的摆摆手,“小爷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这样,你给小爷换一纸一样薄的雪花玉碗,赏心悦目一点儿的,换了小爷我就喝。”
见眼前这祸害一脸的没商量,刚窜出帐篷的腾爷扭头就一把揪住了冬至,脑袋嗡嗡响,他就想问啊你们特么的是怎么一路相安无事的照顾着这厮长这么大的!
但是吧,任他是谁,对上了冬至这张连眼底都看不出情绪波动的小家伙来,也得认栽。
于是,就这么维持着揪着冬至手腕子的动作呆了大半天,腾爷用一种万分悲凉的语气郑重的问:“冬至,赶紧告诉爷,老子现下要去哪儿鼓捣出一个纸一样薄的狗屁雪花玉碗?!”
诸如此类的事件多得简直不胜枚举,才刚来了四天的展昭已经坏心眼儿的记了一大本子,私下里还偷偷的跟白玉堂咬耳朵,等什么时候没银子花了就把这编成话本子卖了,一准儿赚。
不过总算是有些起色,现下木镜凌虽不能说是全好,但是已经不像前几日那样喷嚏连天了,鼻子也多多少少开始重新干活儿。
精神头儿足些的木大爷对于展昭的挤眉弄眼和窃窃私语直接无视,“怎么样了?”
言归正传,眼下这事儿有些棘手。
苍狼的老对手是辽国的飞鹰【对这名字,腾雷每次提及都会嗤之以鼻,不住的鄙视,这特么起的也忒没水平】,基本构成跟苍狼差不多,也多的是玩儿起来不要命的硬汉子。脑袋别在裤腰上,过的一天算一天。
在这官府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三不管地带几乎就是江湖组织的天下,地盘相接,行事相近,于是你争我夺明争暗斗就少不了。
今儿你抢了我的马,明儿我夺了你的车,后儿我再燎了你的帐篷,之类之类,多得是。
不过,再怎么争再怎么抢,双方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江湖事江湖了,这也是出来混的老传统了。
但是这次苍狼从对方身上搜出了很可能是属于官府的印记,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与官府勾结,这里来就是个很敏感的问题。
混的好了,别人敬重你可能会拱拱手,奉承一句深明大义;混得不好了,叛徒走狗还算是轻的。
想到这里,四个人的脸色都古怪了起来,三个人六只眼睛直勾勾的盯在了沉默不言的猫大人身上。
与官府,勾结啊。
就见早已非吴下阿蒙的猫大人很是洒脱的一笑,丝毫不受影响。
他轻轻地弹弹根本就没有灰尘的袍子,端起矮桌上的粗瓷大碗,十分优雅的抿抿,笑如春山之岚:“此次前来,在下本就是官府的代表。”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猫大人嫩黑了啊
PS,话说看得人越来越少了,八国瓜还是写的津津有味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