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神飞!」看到那苹招牌乌鸦,拳皇总算认出眼前人天衣无缝的伪装,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名字。
「请加上『中将』。」手臂停栖乌鸦的「莫召奴」拢了拢乱拂的发,用与本尊完全相同的声音道∶「久见了,拳皇。虽然我很希望八辈子都别再见到你,不过莫召奴千万死不得。奉劝你一句,咱家军神的怒气,你承受不起。」
「哼,受不受得起,你马上就会知道了。」拳皇冷笑。
服部挑了挑眉,嫌恶地瞥了拳皇最後一眼,闪过那刚猛的拳,往莫召奴的方向奔去,拳皇怎能让他如意,一招倾楼城下,把服部给硬生生震了开,他凝神提气,欲趁势再补一掌,可突然窜入的乌鸦搅乱视线,拳皇的杀招落了空。他愤怒地连气也不回,再藉势一掌击中乌鸦。融入夜色的鸟往後弹飞,被莫召奴接个正著,拳皇当下回身急跃至莫召奴眼前,怒不可遏的服部紧追其後,眼看莫召奴被迫不得不和拳皇正面对招,一把长剑忽然横入,奋力挡下此招。
「神剑天狗?」莫召奴讶异道。
「快退!」服部拉住莫召奴,趁隙化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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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迹来到风随行三人藏身的山洞,见一模一样的两个莫召奴一块进来,除了躺在大石上昏迷的一页书,丸太郎和风随行是惊讶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见其中一个莫召奴紧张兮兮地抢过另一个莫召奴手上的乌鸦,转过身去,爱怜地轻抚著。这乌鸦为神飞的使令,与神飞的功体相连,若乌鸦有损伤,藏身附近的神飞也不会好到哪去,可为防有心人如拳皇来袭的戏码重演,服部也不好立即离开,不得不耐住性子等待神剑天狗和渊姬。
莫召奴玩味地看著为一苹乌鸦张惶的另一个自己,感觉像在照镜子,镜中人抚过鸟羽的手指轻柔谨慎,彷佛在掌心的是他最私密深刻的人,神态明媚而忧伤,惹人心痒的脆弱,在故作坚毅的眸子里若隐若现,一幅动人的画面。原来神无月也是这样看著自己吗?倏然意识到这点,莫召奴默默垂下了脸。
「丸太郎。」莫召奴一声轻唤,丸太郎便乖乖黏了上来。
「你是真的莫召奴吧?」
闻言,本尊不禁哑然失笑。莫召奴仰首道∶「多谢你为我们解危,服部中将。」
「我才该感谢你不嫌弃我们的军神。」服部专心一致照看受伤的乌鸦,或者说是神飞的功体,无心回头。否则,他定能瞧见毕生难忘的精彩画面,作为日用要胁军神┅┅喔不,是跟前上司「讨人情」的筹码,「八山柱一战,军神只想到若他输了真田太宰跟东瀛人民会倒楣,可他有没有想过,如果他赢了,你又该如何自处?如果今天败的是一页书,你可明白会发生什麽事吗,莫召奴?」
「神无月不能让我们走,三个月旷职在先,落日故乡之战放水在後,他承担不起公然『私放逃犯』的罪名,如此用不著岩堂作梗,天皇手喻的追杀令就下来了。而前辈已无战斗能力,为保众人安全,我只能投降。当然还有鬼之瞳,若我们没法脱身事先去警告三哥,东瀛将成为中原最大的祸患。」莫召奴边说,不由得冷汗直流。若今天赢的不是前辈,那他们简直休想再回中原了。
「问题是,军神该如何处置你们呢?亲自交给天皇发落?他绝对狠不下心。当然,我对蹂躏俘虏也没兴趣,神风营内也没人敢动你们。可是这样一来,就失去了八山柱武决的本意,原来是为解决军神的无奈,如今,却又制造了新的难处。换言之,八山柱开打与否,结果都一样。」
「你的意思是,真田早就打算除掉岩堂,他只是在寻找一个最恰当的时机┅┅八山柱武决,就是这麽个机会?」
「没错。无论军神成败,岩堂在事後都会出手,只要他一动作,太宰就能设局逮住他。这和决战的结果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田太宰每做一个决定,都会把每一种可能性给考虑清楚,给自己留下反击的退路。因此,不管军神成败,真田太宰的计划不会改变,他的政治地位也不受影响。」说到此,服部不屑地弹了弹手,「既然如此,他就败一下来让大家都好过,又有什麽不行呢?」宛如在教训一个顽固偏执的大孩子,服部的语气是好气又好笑,「我知道『军神』不可能这麽做,但在我们忍者的观念里,只要能达成目标,任何手段都算正当。」
「你好像对神无月很不满?」
「我只是希望他能像我们一样,去做真正的自己。」服部不自觉嫣然一笑,「我们三个中将有统领神风营的责任,而神风营的主人,唯有军神。可是,如果神风营也是套住军神的枷锁之一,我倒宁愿他赶快脱下来。」忽地,手中乌鸦挣扎著嘎嘎叫了两声,服部头也不回就要往外走,边道∶「渊姬很快就来了,她定有办法救一页书,你们就暂时在此静候片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