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安卡谈一谈吗?可她喜欢谁是她的自由,我有什么理由干涉呢?顶多是恋爱的对象不合适,做父母的心里不舒服罢了。
唉!这真是个悲哀的故事!
☆、九
九、冲突
尼德兰对我们突然讨论起安卡和尼摩船长的关系感到不解。他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安卡,作为船上唯一的女人,有权利享受所有异性对她的好,而且她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康塞尔看着加拿大人,说道:“我猜,您肯定忘记她为了船长怼过您的事了。”
尼德兰镇定地说:“这我没印象,我们两个一直其乐融融,美食能包容一切!相反地,安卡可是怼过船长的!她怼完他以后我心情特别好,哈哈哈哈!”
康塞尔楞了一下,问道:“那是因为什么呢?”
尼德兰得意洋洋看了我一眼,“教授先生,您能想起来是什么事吗?”
我摇摇头,说:“您说说看?”
“就是在靠近南极海时,鹦鹉螺号攻击抹香鲸那次。”
好吧,我想起来了,而且印象极深,因为它颠覆了安卡在我心中百依百顺的形象。
我们在鹦鹉螺号平台上观察不远处嬉闹的鲸群,尼德兰望着它们激动地发抖,鱼叉手的职业本能让他兴奋不已,他去找尼摩船长,要求捕鲸,而尼摩船长反对为杀戮而杀戮,还给鱼叉手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
我是赞成尼摩船长的,人类需要鲸鱼,可大海更需要它,鲸鱼的粪便对海里的微生物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营养,而微生物又是大海不可缺席位的一份子,扯远了,我说到我是赞成尼摩船长的,安卡也一样,她目光热切地看着船长,嘴角扬起,笑容甜蜜。
可当船长说抹香鲸是一群残暴有害的动物,理当消灭它们时,安卡的笑容僵住了,她挑眉看着船长。
安卡表情上的小习惯是尼摩船长发现的,后来我也渐渐注意到这些细节。我们讨论海洋学问的时候,她在一边听着,如果我们讨论的内容与她达成共识,她就会心一笑,如果我们的看法与她意见相左,她就抬抬眉。
有一次尼摩船长直接对她说道:“安卡小姐,看来你不赞成我的看法呢,可以请你说说你的意见吗?”
安卡的脸红了,她迅速低下头,往我身后缩。
于是船长又说:“如果哪天你愿意说了,可以告诉我。”
“船长,”我说道,“我想她不太懂这些。”
“不,”船长虽然在对我说话,但眼睛是看着安卡的,他说:“她听的懂,我能看出来,她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安卡的海洋知识是来自我吗?估计不是。
船长告诉我我们要向南极进发后,我把船长的意思转达给我的小伙伴们,尼德兰说别自找苦吃,康塞尔说悉听尊便,而安卡在板子上画了一只粉红色的草菇一样的东西,身上长满了纤毛,我问这是什么,安卡回答:“南极,海参,想看。”(注:该海参名为梦海鼠,它生活在深海3000米处,2018年人们首次在南极深海发现了它。剧情里我让它待在了300米的海里,_(:з)∠)_ )
我仔细看看她画的图,问道:“南极真的有这种颜色的海参吗?”
她点点头。
我笑道:“这得看鹦鹉螺号是否有运气遇见它。”老实说我是不信的,它的颜色太招摇了,很容易引起掠食动物的注意。
后来我们确实看见了这种海参,它和我们一起被困在冰窖里,我们在冰下奋战的五天四夜里,它一直如梦幻一般漂浮在鹦鹉螺号船侧。又扯远了,被困的事我们稍后再说,我意识到船长也许是对的,安卡也了解海洋,可她不肯泄密。
鹦鹉螺号对着抹香鲸横冲直撞的时候,安卡回了自己舱房,我也认为这种血腥场面她不宜观看。
杀戮停止了,海里到处漂浮着鲸的尸体和肉块,鹦鹉螺号泡在泛红的海水里,场面触目惊心。我正在担心尼德兰的火气会冲撞尼摩船长,安卡来到平台上,她对船长屠杀抹香鲸的行为怒不可遏,她质问道:“您怎么可以滥用权利,干涉大自然的法则!捕食者还是被捕食者都有参与角逐的权利,没有哪个活该死掉!您在以自己的好恶,对动物们施加霸权!”
我们都愣住了,安卡可从来没说过这么长的句子。她胸脯剧烈的起伏,眼里噙满泪水,愤怒地看着尼摩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