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人心里一惊:莫非有人发现了我?
他却不知,自越墙而过那刻起,已有人盯住他,水仙对应门的人暗中传话,对方暗作准备,部署了人手。如今,摆在面前的根本就是圈套,徐伯人还能不能打破?
本来很小心,很谨慎,但徐伯人自己都好象不怎么注意了。
他跃下来,伸手,一推——
门应手而开。
徐伯人怔了一怔。
屋中三面垂着幔帐,水仙与小红立在下首,上手却是一位五十上下的汉子,身着一件剪裁得十分得体的丝袍,衬得身材瘦削精悍。鬓角有些零星银白,双目狭长,炯炯如电。
汉子发话:“进来一叙?”
“你是白汗巾?”徐伯人反问。
汉子道:“不坐下怎么说话?”
徐伯人神色凝重下来:“你会给我最真实的答案?”
“这有何难!”汉子抚掌笑道。
徐伯人,终于,迈入了屋子,在一张椅子上坐定。
坐定时,门外透进的风微微掀动幔帐,隐隐透出几点寒光,在他身后,如一匹匹饥饿贪婪的狼,虎视眈眈。
水仙忽然娇笑了一声:“小哥,你找白汗巾,究竟有什么事?”
说也奇怪,徐伯人猛地冒出一个他以为已经够狠够凶而实际上即不狠也不凶反而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回答:“如不是白汗巾,恕难奉告。”
水仙盈盈转身,走近汉子:“这位齐伟均大人,就是白汗巾了。”
——这汉子?!
“你是什么人?”徐伯人沉声道。
齐伟均一伸手:“少年人,你不以实告我,我怎会对你讲答案?”盯着他,等他回答。
“徐,徐伯人。”
“——徐伯人?从未听过,那么师承家门呢?”齐伟均又问。
“这些,阁下何必知道。”徐伯人道。
齐伟均不开口,目视小红,小红走近徐伯人,螓首微低:“请——”
猝然出招!
一双纤纤玉手,竟擎着对短匕,直插徐伯人印堂与喉头。
徐伯人是坐在那里的,小红发难时,匕尖与他要害相距不过二尺余。
然而双匕只向下移动了半尺左右,小红忽觉眼前一花,同时手腕“啪啪”一痛,手上一轻,再定睛细看:面前这少年已经托着这对匕首,递向她,脸上还有一丝错愕表情。
——这当真是今天下午那个,被自己说得毫无招架之力的少年?
“小红,还不赶快谢罪,退下——徐少侠受惊了。”水仙轻叱,随后向徐伯人道惊。
徐伯人初遇此事,稍微措手不及:烟花之地的小丫头,白天不过指戟大骂而已,竟还有这手功夫!他几乎从未涉足江湖,如今每走一步都是试探,全仗一点应变迅速。
齐伟均呵呵地笑;“少侠用兵刃的话,似乎更顺手一些?”
——这话也是试探,他虽不知徐伯人来历,至少看出对方惯使兵刃。
徐伯人迟疑一下,默然承认。
齐伟均又看一眼水仙。
水仙缓缓走近徐伯人:“徐少侠,你的兵刃并未带来?”启唇轻问。
徐伯人神色,一刹那又黯了一黯!
还好水仙已接下去道:“既如此,我们相信你是友非敌,对白汗巾并无恶意。”
徐伯人不由抬起头来。小柳早就告诉他有关“心月兰花手帕交”的事,闻言,便半是半非地“唔”了声。
——然而水仙脸色一变,冷冷笑道:“那就去死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三更
5、第二章试探(2)
说时迟那时快,右手已直罩徐伯人顶门百会,掌成虎形。
——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一双丰若有肌柔若无骨的手,竟敢走虎掌的套路?!
比小红的双匕更快、更狠、更有威势。
徐伯人心里紧了一紧,顷刻间,脑海中转了好几个念头:
——看样子这女子并非白汗巾,但她的武功已如此了得,“白汗巾”的功夫就更厉害。
——既已认为我对白汗巾没有恶意,仍然出招凌厉,完全要置我于死地,她与白汗巾有仇?
——不管了,不胜过她,再见白汗巾更不容易。
水仙动手时,他第一个念头刚起;第二个念头冒出时,虎掌离顶门不足半寸;第三念念头还未转,身体已下意识有所动作,捉过水仙的腕,向外一拧一翻;当第三念平息之际,徐伯人探身,竟将水仙反臂擒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