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判处了他们死刑。
那女奴就在我旁边听了,没有露出半分戚容,分明是早已接受这个结果,反而看我的目光带着几分感激的光彩。
我被她看得心里难受,转头专心听桃花眼向众人宣布事情的来龙去脉、判决结果、以及最新出台的释放奴隶法令。
桃花眼不愧是搞情报的,事情说的简明扼要、条理分明。
他说到对这二十几个杀了人的奴隶判处死刑时,众人还比较平静,等到宣布所有愿意离开的奴隶都可以不带任何财物地空着手离开时,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这是颠覆性的决策,没有人站出来响应——奴隶们不敢置信乃至怀疑,其他的普通人家属要么事不关己,要么抢站出来大声反对:
“奴隶是我们私有的东西!基地没资格释放!”
“对啊,凭什么?!”
……没资格吗?
“砰砰!”暴戾的枪子儿射进抗议者脚前的水泥地面,碎屑四溅中,叫嚣的反对声瞬间消失。
微笑,这不就有资格了?
真正刺儿头的强者,要么是念能力者倒下了,要么是造反的被杀了,要么被纳入亲卫队和我们站在一边。剩下的都是顺民(弱鸡),再没有人敢反对。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
奴隶们不肯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落在他们头上,以为只是诱敌的伎俩,没有人肯站出来说自己要走。
大厅一时陷入僵局,气氛有些微的尴尬。
我转头对身后的女奴道:“你肯不肯站出来作担保?或者直接点几个人出来就更好了——我放他们走。”
那女奴沉寂的眼神和我对视半晌,我毫不躲避,心中坦然。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有我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等了一会儿,女奴还在犹豫。我不耐烦起来,转而想起一事,皱眉道:“你要知道,硬逼你说出那些人的名字,我也不是做不到……”
一时好心而已。真要按照这群人最初的设计,用言灵逼供,再杀个血流成河,其实也无所谓。
我在这件事上耗费太多时间了。
不等我说完,女奴咬牙抢道:“好!我、我和他们说。”
说着,她走到人前,刚要张嘴又回头,神色哀怜地和我确认:“你能保证放了他们……”
我憋了口气,收刀还鞘,按下性子安抚道:“是的,我保证。”
得了我的保证,女奴下定决心,略带颤抖的声音清楚地回荡在厅中:“我、我相信他们!大家不要犹豫了,赶紧离开基地吧!这样的机会,”她哽咽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我……我要离开!”
在女奴的劝说下,一个衣不附体的男□□隶心惊胆战地站出来,试探道。
所有人观望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我心中松了口气,满天星连刀带鞘地向门口的方向一指,大声道:“你走吧!”
那男奴跌跌撞撞地向门外跑去,越跑越快,身影最后冲出大门,消失不见了。
门外是靛青色的清透天空,边缘处泛起一抹鱼肚白。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接下来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还有我……”
“我也要走!”
“我也是!”
越来越多的奴隶从人群中挤出来,因为消瘦而狰狞的脸上带着被点亮了希冀的狂喜。他们越出人群,彼此对视过后,争先恐后地向门口跑去。
“砰!”
一声枪响,一个奴隶在奔出大门之前,抱着小腿倒在地上。他痛苦地嚎叫起来,鲜血在地上淌出……
一时间,接近大门的奴隶拼命地跑了出去,剩下的人全都僵停在原地,偌大的门厅仿佛被按下静止键。
“杀人了——”人群里有人尖叫。
“我就说他们是骗人的!”绝望的奴隶发出嘶吼。
“你怎么突然开枪?!”小喇叭质问。
“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桃花眼冷静道。
“他偷藏食物带走!”开枪的亲卫队暴躁地大喊。
周围陡然陷入一片嘈杂,我被吵得太阳穴砰砰跳,张嘴大喊道:“都安静——别吵了——”
尖锐的童音穿透了所有的噪声直达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