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被我压下去,骚动逐渐平复,只剩下嗡嗡地窃语声。
我听到之前桃花眼和开枪的亲卫队的话,大跨步地走到了倒地□□的中枪奴隶身边。那一枪打穿了他的小腿。
我先伸左手,看了眼镶嵌着各色华贵宝石的雪白刀鞘,又嫌恶地换到右手,弯下腰从那个瘦骨嶙峋的奴隶鼓起的衣襟里,掏出了一块圆滚滚的面包……
我叹了口气,将面包举起来以便众人都能看到,再扔到一边的地上。面包滚落的同时,我抽刀,割草似的割断了那个奴隶的气管。
“放你们离开是一回事,违反规定是另一回事。”我环视四周,语气平淡道,“杀人者死、带走物资者死!”
“但是、但是那是他攒下来的……”旁边一个跪坐在地的女奴颤抖着道。
我心中郁气难抒——大权在握和生杀予夺都不能让我放松,这一切都糟透了!我阴郁地低头看向说话的女奴,慢吞吞地接着之前的话道:
“……质疑者死。”
闹了这么一出,想走的奴隶和看热闹的家属都安分了不少,接二连三的奴隶空着双手从大门离开,从鱼贯而出到零星数人。
“三十五个了。”桃花眼在旁边低声自语。
“等等!”
一声尖锐的女人叫喊陡然响起,一个胖女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指着离开奴隶中落在最后的一个女奴,厉声道:“大人!她不是奴隶!她想逃跑!”
我头一晕——怎么没完没了!
正不耐烦,听到桃花眼道:“不是奴隶,难道是家属?”
“没错!”那胖女人条理清楚却难掩义愤地道,“她是念能力者的妻子!她男人和我男人是好友,他们刚结婚不久——大姐当时还祝贺过!这女人分明是看到她男人快不行了,想要弃他而去!”
此言一出,家属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这么一看,那女人虽然瘦弱到足以混在奴隶中,但却脸颊丰盈,显然日子过得不错。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心中好笑——备受虐待的奴隶想走,现在连好吃好喝的家属也想走!随即又有点发愁——这、要是家属也纷纷弃基地而去,那之前的担心岂不是……
果然,侧头看到小喇叭和桃花眼的脸色都难看下来。前者尚在皱眉思索,后者已经向我看过来,问道:“现在怎么办?”
这家伙是打定主意站我的队了!
我环视骚动的人群,想走的奴隶基本都走光了,人数还受控制。现在,就不知道剩下的这些人里还有多少想走的普通人了。
事已至此,我心一横,咬了下牙,决断道:“都走罢!想走的留不住,都走了干净!让他们走!”
“不行……”小喇叭从沉思里匆匆回神,连忙阻止道。我冷眼扫过去,定是满脸执拗的,他一噎,剩下的话就憋了回去。
到底没有决断的魄力。
新的政策下达,又陆陆续续的有家属决定离开。
有了奴隶开道,这一回离开的人麻利了许多,只是每一个人离开时,都要承受周围人异样鄙夷的目光和不满的窃窃私语……
这些人,和奴隶不一样,都是抛弃卧病在床的亲人,自己奔向新生活的。
人性冷漠如此。
旁边桃花眼和小喇叭都在清点离开的人数。还好,因为净身出户的硬性规定,愿意离开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最后统计下来,离开的家属一共有十七人,加上离开的三十四个奴隶,共计减员五十一人。
小喇叭掌握着基地各项精确的统计数字。他说,再刨去即将处决的二十四个杀人奴隶,基地还能剩下普通人一百四十五个。
这一百四十五个……就是基地全部的战斗力了。老弱妇孺全部包括在内。
情况不容乐观。
迎着决策层所有人忧虑的目光,我感到几分沉重的压力。
“先安排所有人回房间。”我最后道,“一切按之前的计划进行。剩下的事,稍后再议!”
在散会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做。
二十四个杀了人(和一个杀人未遂)的奴隶被排成四排,像待宰的羔羊一般,沉默地等待死刑。为了节省子弹,负责行刑的亲卫队员将用匕首刺破他们的心脏。
奴隶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没有人做垂死挣扎,一切在静默和压抑的气氛下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