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他看得十分清楚,所以既然她有了太子,便只遵照祖训初一十五来坤隆宫与皇后聊天,吃顿饭便走,很少过夜。
皇后见司马淳脸色渐渐淡了下来,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她可怜巴拉仰着脸,渴望从司马淳嘴里听到些许安慰之话。
等了半天,司马淳才淡淡道:“朕不过是禁闭太子十日而已。他这次被郭昌牵连,有不察之责,朕如此决断也并不严苛。怎的皇后如此心疼?让朕以后还怎么管教太子?太子以后还怎么做天下表率?”
说到后面,司马淳的脸彻底冷了下来,声调中的那份帝王威严涌出来,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可怕起来。
皇后也不敢托大继续躺在病床上,而是赶紧下床跪在司马淳面前,低声道:“都怪臣妾爱子心切,糊涂了心。皇上管教太子,是太子的福分。臣妾不敢多嘴!”
司马淳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又走了回来,居高临下瞧着皇后,“南陵公主贤德,朕喜爱之极,封她为德妃。她近日身体不适,就不来给你请安了!”
说完,径直往外走。
尤夏着急起来,他费尽心思请皇上来捉擅自进后宫的詹秋德,怎得来了找不到见人了。
却不得不跟着司马淳往外走。
待走出院落,无意间瞧见一个身影咻的一下躲在柱子后头。
他心中一喜,大喝道:“是谁在那鬼鬼祟祟!”
司马淳气急,“皇后现在连宫中的奴才都管不好了吗?”
皇后跪在门口听到皇上如此叱骂,又气又恼,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尤夏拽着那小太监过来,一下子摔在地上。
那小太监吓得哆哆嗦嗦,趴在地上抖成筛糠。
馨月定神一看,却不认识这个小太监。
尤夏以为这是给詹秋德放风的人,压着高兴道,“说!谁给你这么大胆子敢觊觎皇上行踪?”
尤夏一句话把小太监的罪行提到了最高等级。
司马淳疑心重,最讨厌别人窥探圣心,连皇后都不敢这么做。
皇后心里快要骂死不长眼的尤夏,赶紧俯首道:“皇上明鉴。此人不是臣妾宫中的!”
司马淳瞥了一眼尤夏,尤夏上前一脚揣在小太监的心窝,骂道:“贱蹄子,还不赶紧招了!”
小太监带着哭腔道:“奴才是太子宫中的,太子殿下他……他因禁闭宫中,无法出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便让奴才来坤隆宫,悄悄看一眼皇后娘娘。”
尤夏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实眼生地很,不知道是不是东宫新来的小太监。
他又瞥了一眼皇后身后的内室,还是未发现端倪,心中大叫可惜。
他在宫中盘算数年,几乎每个宫中都有他可靠的线人,就坤隆宫刀剑不入,怎么都安插不进一个人。
皇后听到小太监的话,松了口一口气。
尤夏心底冷笑起来,这个小太监倒是有几分急智,不过,他才不信什么思念母后的鬼话。
他在东宫安排了一场好戏,成功在皇后和太子本就堪忧的关系上砍了一刀,太子疑心病比皇上更甚,这小太监估摸着就是太子派来来坤隆宫刺探消息的。
司马淳脸色一沉,“你回去告诉太子,好好在东宫思过。别想让皇后给他求情!”
说完,走也不回地走了。
尤夏深深看了一眼那个小太监,赶紧跟了上去。
皇后盯着最后一抹黄色,不由地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馨月惊呼一声,赶紧扶她起来。
“娘娘,地上冷,快快起来,千万别伤了凤体!太子还要指望您呢!”
皇后垂眸道:“是本宫指望他,不是他指望本宫。”
馨月心疼极了,扶着皇后走进去,迎面看见詹秋德从帘幕中走出来。
“父亲!”
詹秋德脸色黑沉,“太子不能出东宫,派个小太监来请安也该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进来。他这是想做什么?!”
皇后缓缓撑着身体坐于榻上,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总归不是我亲生的。性子随了皇上,小气随了他亲娘。”
詹秋德叹了口气,“卿儿,不论如何你都要笼络住皇上,这事关我们詹家兴荣!”
詹绾卿面露疲色,心中有再多幽怨,最终都化作了一个“是”字!
“女儿近日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总觉得有坏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