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忍住眼泪,却红了眼眶,润玉也不禁动容,良久无言。
“天地万物终究逃不过一个因果报应,我亲手作下的孽也该我自己去赎清。”最终邝露敛容下拜:“因此,请陛下削去邝露仙籍,邝露愿去北冥幽境苦炼清修,服役自省,以受惩戒。”
润玉听到她这番话,心顿时沉了下来。
“你何必把自己逼迫到如此地步?”
邝露只是低头不语,他心中一阵悲凉。
“邝露,你怎会这般狠心?不论是对我,还是对你自己?”
他还想再劝说,却突然感觉心中一阵颤动,那是和旭凤之间的感应,比之前又微弱了许多,看来旭凤是真的遇到了很大麻烦。
接着他耳中也听到破军的密语传音,说他刚去魔界回来,带来了关于旭凤的消息,非常紧迫。
万般无奈,他只能先结束这个话题:“邝露,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处理,关于你的……我们迟些再谈,大婚……我会先延后,你若真的不想嫁我也不会勉强,但是你不可以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
“所以削仙籍去北冥的事你想都不要想,我绝不允许。”
随后不等邝露辩驳,他便匆忙离开。
邝露回到花园中静坐发呆,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唤她。
她回过神来转头,却见这几日经常来找她聊天解闷的荣歆一脸愁云惨淡的缓缓走来。
她疑惑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神情?”
荣歆看着她,犹疑了一阵,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道:“邝露,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第二十七章
“北承边境?”
九霄云殿中,润玉抬头看向殿中的破军,按下心中惊诧:“消息可确切?”
破军忙回道:“卑职亲自确认过,应该没有错,这是跟随二殿下一起去凡间的副将说的,原本冥府……”他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旁边,跟随他一起来天界请罪的阎罗王正一脸尴尬局促。
破军继续道:“来向二殿下求助时指明的地点就是此处。”
“副将?你见到了跟随旭凤的副将?那旭凤呢?”润玉急切问道。
破军有些泄气的低头道:“那位副将是自己逃出来的,现在正在魔界养伤,据他所言,待他们到北承边境的大漠时才发现,那里已是漫天浊气,妖风四溢,那些冤魂长年积聚游荡,竟已炼化成极凶极煞的恶灵,二殿下竟然也不能降服,他们苦战多日,后来不慎被那恶灵困住,那恶灵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妖力,竟掀起滔天沙暴,把二殿下他们尽数掩埋在了沙丘之中。又始终盘旋于那沙丘之上压制着不让他们逃脱,这位副将也是偶然得到了空隙才挣脱出来,费尽周折避开那恶鬼控制回了魔界。待求救函传到天界,卑职就赶紧下去打探,便得知了这些。”
北承边境……大漠……冤魂……
润玉沉吟,心念一动,不禁想到了邝露,暗觉此事似乎并不简单。
于是他又问道:“究竟是何等凶煞的恶灵,竟然连旭凤都无法对抗?”
旭凤的修为他是清楚的,区区一只恶灵,他还带着一堆手下,不至于拿不下来。
破军道:“卑职听闻那恶灵确实有些怪异,所经之处皆弥漫瘴气,凡人若是吸入必会染上瘟疫,不治而亡。那大漠虽是荒无人烟,但方圆百里还是有好些藩镇小国坐落。二殿下怕强行屠戮,那瘴气四散,会危害到凡间苍生,所以也只能先同它周旋,找机会活捉回魔界再行处置,却不想那恶灵也是狡猾得很……”
润玉不禁想到曾经他和旭凤一起费尽心力收服的那只穷奇,多年之后,竟又遇到类似的事情!
他暗暗心惊,同时又很是自责,没想到当年在凡间留下如此祸根,他当初应该多留意一些的。
然而此事也不仅仅是他的责任。
润玉的视线转向破军旁边的阎罗王,眼神已带着几分寒意,语气也沉了下来:“此事细究起来因由应在冥府,既然阎罗殿也在,那本座想问问,这收拘凡间亡魂本是冥府使者之职,为何却会纵容这许多冤魂滞留凡间?且这么久都未曾察觉竟至于如今炼化成恶灵?”
“再有,明明是冥府遇到麻烦向魔界求助,为何之前本座派人去冥府探问时,冥府却对魔尊去向含糊其辞刻意隐瞒?这其中到底还有何隐情牵扯?还请阎罗殿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