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你来说,怎么回事?”
听得胤禛点到自己,剪秋伸出袖子擦了眼眶里的泪,朗声道:“今早从福晋那出来后,主子本欲去芳华院看宋格格,行至后院时见着秋格格独自一人在湖边寻着什么,主子担忧秋格格,便上前问清了缘由,原是秋格格掉了个耳坠子,主子便要奴才去寻,让秋格格等着,却不想秋格格滑倒直直摔进了湖里。园子里四下无人,主子心急,便跳下去欲救人……可是主子她并不会凫水……”剪秋说着,眼泪已经淌了下来。
“如今主子生死未卜,她却还在此污蔑人。”剪秋转过头去瞪着宜岚,话里忿然尽显。
宜岚见胤禛将目光移到自己身上,心下一惊,慌忙道:“我家格格落水时只有侧福晋与剪秋姐姐在一旁,是以奴才才多嘴问了一句,哪里是污蔑人了,再说格格无端落水本就蹊跷。”
柔则转着手镯的手顿了顿,宜岚她,跳早了。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真是个蠢货。
剪秋朝胤禛磕了个头,道:“奴才已将事情来龙去脉道清了,现在主子生死不明,求爷让奴才回去伺候主子。”
胤禛未来得及开口,药房的丫鬟急急跑了进来,“爷,秋格格大出血,江大夫也无法,怕是要请别的大夫。”
“苏培盛,去外头请了擅此的大夫进来。”
“是。”
目光扫及仍跪在地上的剪秋,胤禛面上的严峻之色缓了缓,与她道:“你尚在这里,待这里的事了了再回去,文澜院里有太医,又有春南伺候着,你不必忧心。先起来罢。”于宜岚,却无半分颜色。
“是。”剪秋依言站了起来。
清妍念及昨儿夜里锦曦找上门与她所言之事,细细掂量了,趁着这个无人言语的当口开口,“这秋妹妹的胎可是一直都是稳妥的,如今怎的只在水里冻了会便如此严重?”
柔则闻言死死盯住宜岚,见她只是看了清妍一眼,并未开口说话,才将悬着的心放了放。这事最好便是就此了了,胤禛只疑心宜修推人入水,其余的,俱已不重要。
“闭嘴!”胤禛冷冷地道。
外头请来的大夫也未能救下锦曦,那大夫擦了擦额上的汗出来回了话,“这格格的这胎本就留不住了,又用药拖了半月,本就伤及了母体,如今再一碗药性极强的堕胎药灌下去,又在冷水中冻了这么久,恕老夫无法了……”
“你方才道,她喝了堕胎药,且孩子本就保不住?”胤禛面无表情地问道。
“是,这位格格应有过落红,又强行用药止住了。”
“苏培盛!”
“奴才在。”苏培盛忙应声出来了。
胤禛握拳的手松了又紧,才将心中的火气生生按下了,“送大夫出去。”
目光扫过室内的几人,柔则与清妍皆有不安,胤禛坐了下来,道:“你们先回自个院里去。”
“爷……”
胤禛瞧了柔则一眼,冷声道:“回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柔则被他眼里的冷意吓住,心神不宁的出了静珍院。
“去,你去将江大夫叫过来。”胤禛指着尚跪着的宜岚。宜岚得了吩咐,也顾不得膝上的疼痛,瘸着腿急急出去寻江大夫了,有些话她得先与江大夫说。
江大夫跪在胤禛身前,胤禛不住地转着手中的串珠,“初时,是你日日禀告秋格格腹中的孩儿无虞,如今你要作何解释?还有那堕胎药,也是你开的?”
珠子碰撞,清脆却惹人心烦,胤禛索性住了手,将手中的串珠狠狠掼在桌上。
江大夫闻声一震,颤声开口:“是奴才医术不精,初时并未察觉秋格格腹中胎儿有异,后觉察出来了,便想着开了药喝了许会好些,却不想毫无用处,便一直到瞒不住……”
“秋氏的胎,缘何有异?”
江大夫羞愧地垂下头,“奴才并未寻到缘由。”
“好,很好。身为皇家的大夫,你就是这个医术,庸医!”胤禛寻了江大夫将心头的火全撒了,再问:“堕胎药也是你给她开的?”
“是……秋格格说想自己送走这个孩子……”
“荒谬!她要你开你便开,我皇家子嗣就是折损在你这等庸医手里!”胤禛大怒,“来人!即刻将江震这个庸医逐出贝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