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与另一小太监将人带走了,胤禛才看着宜岚,道:“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宜岚跪在地上,慌忙地摇头,“这些实情奴才一概不知啊,格格她,格格她今日是掉了耳坠子,四下寻不到人才要奴才回院里去找人来。”
胤禛已懒得看她一眼,只道了一句“你会有话要说的”苏培盛便叫了人上前将人堵了嘴拖了出去。
“走吧,随我去看看你家主子。”胤禛拿了桌上的串珠欲走,却被锦曦叫来的丫鬟拦住了去路。
“爷,我家格格想请您去一趟。”那小丫鬟站门口见着了这里的阵仗,瞧着害怕的紧。
“爷……”苏培盛见胤禛站在原处许久未动,便唤了一声。
“你在院里候着,我去一趟就来。”胤禛终究还是念及了在塞外的情分,决定去见她最后一面。
屋子里极大的血腥味,烧着碳,推开门帘,两股味道夹杂着而来令人欲呕。锦曦躺在榻上,刘海湿淋淋的搭在额上,穿着白色的中衣,脸色煞白,独一双眼睛黑亮得惊人。
“爷。”锦曦勉力撑出一抹笑。
胤禛不语,只看着她。
胤禛走时,锦曦叫住了他,道:“爷当初让我进府,是不是因着我这双眼与她生得像?”
胤禛回头,看着她,点了点头,“是。”
锦曦大笑,“我果真没有猜错。”笑着笑着眼里止不住的涌出来泪,可是你又知我对你的心意?是喜欢极了才会想尽法子要跟着你。
剪秋将昨日静珍院里的情形与宜修说了,又道:“昨儿夜里爷守了您一夜,今早才去早朝。”
宜修听了并未做声,将话给岔开了,问剪秋:“那宜岚,可说了些什么?”
“不知,宜岚是被前院的人给带走了,想来也瞒不住什么东西。”
“我总觉着秋氏她应是备了后手,只是还没来得及上而已。”
锦曦那场戏确实还未唱完,她本意要宜岚在胤禛面前指认宜修是如何用药害她,这两桩事加在一起定能让胤禛定了宜修的罪。在严刑下,宜岚将锦曦的算计悉数抖了出来,余下的,还有一桩事。
苏培盛战战兢兢地将宜岚所供转告于胤禛,胤禛听了,良久未作声,他道:“去查查昨日园子里为何空无一人。”
“是。”
苏培盛回来得很快,胤禛在去文澜院看宜修之前去了一趟逸馨院。寒风扑面,倒让他清醒了些。
柔则自从静珍院回来,一夜未心安,如今闻得胤禛至,心中更是惶然。上前迎了胤禛,柔则面上漾着笑意,问:“爷可是要在这儿用膳?妾吩咐下去备着。”
“不必了,我找你有事,让你房里的人都下去吧。”胤禛在炕上坐了,又指了指另一侧,道:“坐吧。”
春南得了胤禛吩咐,与含冬领着门口候着的两个丫鬟下去了,苏培盛守在门口,屋里就他们二人,柔则僵硬地坐上了炕,不敢去看胤禛,望着地上的火盆里头碳火烧得正旺。“爷有什么要同妾说?”
“秋氏的后事你来操办,不必太过张扬,合得上她身份就好。”
“是。”原是这事,柔则松了口气,眸子动了动,低声叹道:“秋氏也是可惜了。”
胤禛本也是低着头,听柔则这么说,抬头看着她,嗤笑,“秋氏缘何落到这个地步你不晓得?”
胤禛的眼里明晃晃的俱是讥讽,柔则如坐针毡,冲着胤禛勉强笑道:“爷说什么呢,妾听不懂。”放在身侧的手却是紧紧攥着垫子。
“你还要我将这事清清楚楚地挑出来?”柔则闭了嘴,胤禛接着道:“这次的事我不与你计较,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往后如何做,单看你自己了。”
柔则面上血色尽失,脑中嗡嗡响,瘫软在座上不能言。
歧路
柔则未料到自己所做所为这么快就被胤禛知晓得一清二楚,如今,她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一局?柔则倚着靠枕,一手搭在额上,满身疲惫。念及额娘自小月里来看了自己一眼,这两月也未过来贝勒府瞧自己,便撑起精神叫了春南进来,道:“你去递个话,要额娘得空了过来我这里一趟。”
春南点头称是,末了却还是提了一句:“贝勒爷向来不喜主子与夫人来往得过于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