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才从未做那样的事。”依巧眼里噙着泪,委屈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从来都不会做这样的事。”宜修按着她额上的伤口,血水汩汩而出,从她手缝里往外冒,泪眼蒙蒙,宜修勉力扬了笑在脸上:“大夫马上就来了,你再等等,我信你。”
“主子。”依巧眼神渐渐涣散,宜修低头将耳附在她唇边。
“小主子的死,有蹊跷。”话落,合上了眼。
宜修跌坐在地上,松开了手,全身都疼,头疼,心疼,腹疼,她那只沾了血不住抖着的手慢慢握住,轻声道:“我知道了。”
“地上凉,我们先起来。”琪华叫了剪秋,两人用力将宜修搀了起来。
室内旁人都被骇住,是以一时无人开口,匆匆而至的大夫站在门口瞧着里头的情形更是不敢说话,倒是苏培盛奉命搜了东西进来了。叫了候在门外的大夫,苏培盛将东西呈了上去,并道:“奴才与下头的人并未在依巧房里搜到巴豆粉,倒是搜到了药包,在福晋房里寻到了这个……”
两包药,一包是清妍塞进去的,另一包……是宜修未喝完也未扔掉的,均是避孕药。
听太医道这两包均是避孕药,胤禛只觉那颗心似挂在冷风口吹着,无一丝暖意。
清妍暗喜,面上却是大惊:“这……”
“混账东西!竟敢将手伸到文澜院!苏培盛,给我查,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清妍话还未及接着说下去,就被胤禛截了。到如今他哪里还有不明了的,李清妍要算计她,却误打误撞撞上了。
清妍被骇住,退至一旁心里想着撤手的法子。胤禛若要狠查,必然会查到自己身上。抬眼看着对面脸色惨白的宜修,心中倒是得了些安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总归也是赢了。
宜修脑子里有些转不过来,那药她也不晓得放了多久,三四个月?宜修抬头去看胤禛,似是从他眼里瞧见了一丝受伤,她想自己糊涂得厉害。浑身上下都是又冷又疼,揪着腹上的衣裳倒下去那一刻她晓得有什么东西再也回不来了。
这是自弘晖殁后宜修第一次晕下去。
胤禛将人抱至榻上,抽出手便见着满手掌心的血迹。
大夫道,侧福晋有孕月余,只是已经保不住了。
大愈
又是连着几日的雨,宜修闭眼躺在床榻上,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又是那个雨夜,冰冷的雨水,以及怀里冰凉的弘晖。
“小主子的死,有蹊跷。”
眼前又换成了依巧临终前倒在她怀里的那副样子,她额上的血模糊了她原本的模样,抬手看,自己的手心里亦是血淋淋一片。
猛地睁开眼,宜修知道,她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而她的弘晖,亦丧于他人之手。
“主子。”见宜修睁眼,一旁的剪秋与南霜二人齐齐开口唤道。
看着满脸担忧的两人,忍着头疼,宜修安抚的笑了笑,“我已经无事了。”
“主子既已醒了,奴才将药端上来,主子喝些药可好?”南霜问道。
“好。”宜修点点头,抬眼去看剪秋,“剪秋,扶我起来。”
待靠在软枕上了,宜修接过剪秋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口,问:“我睡了几日?那日后来怎样了?”
剪秋接过了茶杯,面上的欢喜失了不少,斟酌着开口:“您睡了三日,那日事发突然,爷又一心扑在您身上,是以……”
“是以便不了了之了?”宜修接过剪秋的话,头疼得越发厉害,宜修伸手捶了捶左侧额角,接着问:“爷这两日什么时候会来文澜院?”
“爷就头一日守着您睡了会,这两日都未归府……”剪秋咬着唇,小心觑着宜修,见她捶头捶头狠,忙上前去按她两侧的额角。
宜修松了手,闭眼将头靠在软枕上,“你可知,依巧临终前与我说了什么?”
“她说,弘晖的死有蹊跷。”
剪秋惊住,撤回双手,望着宜修一时失了言语。
“你说,会是谁?依巧在弘昀那发现了什么?”宜修睁开眼,南霜推开房门,听着屋子外头的雨声传到里头,头疼得就跟要炸开了似的。
“主子,喝药。”南霜端了药上前来。
宜修接过一饮而尽,皱着眉道:“去请大夫来瞧瞧我这头,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