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安睡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哪里肯起来,嘤咛了一声,打掉他的手,重新缩回被窝里。
辞禹蹙了蹙眉,俯下身把又裹成一团的人带着被子抱上,在她耳边威胁道:“再不起来就睡了你。”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垂上,旖旎暧昧的话传过来,沈惟安立刻一个激灵抱着被子一滚,急急忙忙坐起来。
辞禹慢慢直起腰,面容冷漠地俯视她抱紧被子,那双眼睛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蒙水汽,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想起今天要干嘛了吗?”
沈惟安乖乖地点点头。
“还睡吗?”
沈惟安立刻松开被子滑下床,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她直接赤着脚踩上去,跑到放在一边的水盆洗漱。
辞禹转过身看了她一眼,然后步履匆匆地走出门,寒冷的风吹拂过来,将他心中腾升起的燥意吹散了不少。
他咬着牙愤愤将双手搭在木栅栏上,该死,为什么要做出一副要被我侵犯的样子?
*
甘陵琅见沈惟安一个人前来赴宴也不意外,因为他看到不远处的茶楼二楼上坐着辞禹,他对面也坐了人,只是竹帘半放,看不清是什么人。
他饶有兴味地打量了一下笑眯眯的沈惟安,文质彬彬地说:“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姑娘见谅。”
“您客气了。”沈惟安冲他略一颔首。
二人走进阁楼,甘陵琅带着她到二楼,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因为会面之事,这二楼被圣灵城包了下来,偌大的二楼只有他们二人相对而坐。
沈惟安微侧过头,举目是绿树青山,树枝在风中摇晃,远空灰沉沉的,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雪。
沈惟安感觉不到风吹过来的冷意,也听不到楼下的喧闹声,稍微歪着头问:“结界?”
甘陵琅笑容温和,红泥炉上的水已经煮沸了,他端起来开始沏茶,“在下不喜喧闹,姑娘呢?”低醇的声音伴着哗哗的水声在室内弥漫开来。
沈惟安耸了耸鼻子,嗅着空气中清冽的茶香,眉目含笑:“自然是安静些好。”这样才更好催眠。
桌面上摆放着数碟小食,沈惟安扫了一眼,最后在果盘里一个拿过洗净的浆果。
甘陵琅笑容不变,倒好一杯热茶用茶夹夹到沈惟安面前,“如此甚好。”
沈惟安看了轻轻晃荡的碧绿色茶面,一手拿着浆果,一手放在桌面上敲了敲,“不知阁下邀请我所为何事?”
甘陵琅双手搭在膝盖上,“你会来这就说明知道我的意图。”
沈惟安挑了挑眉,咔吱一声咬了一口浆果,香甜的果汁在嘴里迸发,“那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何答应邀约?”
“这果子不错。”沈惟安扬了扬手中咬了几口的果子。
“落针果。姑娘若喜欢,届时带回去一些。”
“好啊。”
二人你来我往说了一阵,茶水喝了两轮,甘陵琅瞧见她的左手一直放在桌面上轻轻地敲着,沈惟安注意到他的目光后,敲击桌面的动作骤然一停,手腕一转端起了茶杯,“习惯性动作。阁下观察的真仔细。”
甘陵琅轻轻一笑,“这些都是这里出名的小食,姑娘尝尝?”
“好啊。”沈惟安嗒的一声放下茶杯。
另一处茶楼上。
“你真的放心她一个人去?”朗是承微倾过身,定定地看着辞禹。
辞禹面色平静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不要小看她。”
朗是承身体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胸前。
舒念珺看了眼辞禹,又看了眼朗是承,抿了抿唇,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
不知过了多久,包厢的竹帘被掀起,一道雀跃的女声响了起来:“Everyboby put you hands up!”
朗是承:“……”
舒念珺:“……”
辞禹依旧一脸平静地喝完茶杯里的最后一口茶。
沈惟安摆着手笑了笑,“咳咳,忘了你们听不懂了。诶,不说这个,该打听的消息我都知道了。”
沈惟安找了个空着的位置坐下。
包厢的竹帘悉数放下,朗是承手指一弹,布置了一个隔音结界。
“圣灵城和魔族果然有交易。魔族查到藏宝图的事,但是不知道哪个位置才是正确的,于是他们就制作了不少藏宝图,一是让正道的人替他们去找,最后来个渔翁之利;二是圣灵城能借此削弱不少道派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