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我还能跑了?“看了看抓在自己腰带上的手,张保庆疑惑问道。
“系绳子压根儿没用,你刚才还不是轻松把它削断了。我还是看着你点儿,省得你老跑没影儿了。”
“你这抓我腰带我照样能割了它呀,这有啥区别。”
菜瓜想了想,也对,犹豫了一下,果断抓住张保庆的手。”那就这样吧,你总不能把手给砍了。”
她握住张保庆手的时候,张保庆僵了一下,心里忽然有些慌,又有些尴尬。菜瓜的手很细,并不柔软。常年握弓箭,骨骼突出,有很多茧子,感觉很硬气,很可靠。他忽然就想呛菜瓜一下,刚才她还打他呢,现在却不知道避嫌了,直接抓男人的手,你们村儿的规矩怎么学的。可是他看着近在眼前的菜瓜,她没有任何多余的神色,只警戒地看向四周,他忽然觉得自己脑子里的念头有些上不的台面,说出来也怪没趣的。
菜瓜刚握上张保庆的手就有些后悔了,现在两人脚踩着实地,系个绳子就行了,也没有什么下坠之类的需要割绳子的危险,自己真是脑子抽了,干嘛要去卧张保庆的手。她尴尬得很,怕自己之前掩盖的一些心思被张保庆看出来,她按捺住心中的忐忑,扭头去观察黑暗的环境,希望找个什么由头把手再抽回来。
菜瓜是个行动派,她一手握着火把,借着蹲下查看台阶下面情况的由头,毫无痕迹得将手抽了出来撑住地面,将火把伸远去观察下方。
“台阶有些高,大概九十公分,挺宽的,咱们下去看看,我看这里是金沙,那这台阶下面估计就是开采淘洗的地方吧,可能还有水呢。”
“嗯,金沙大多都是淘洗出来的,这下面应该是有水源的,跟着水源走,说不定还能找到出口。”张保庆扯了扯手套,这是他紧张兴奋时候的习惯性动作。
菜瓜站起身,把火把交给张保庆,就想第一个下坑探路。张保庆左手接过火把,右手忽然拉住正要往前下坑的菜瓜的手,把她扯到自己身后。
“你说你,我又不是你弟,不用你护着,你跟在我后头就行。”
他的手并没有放开,反而扣紧了菜瓜的手指。少年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没有什么硬茧。菜瓜又有点想缩手了,她有些怕他的手碰到自己手上的老茧,本来自己在他心里就没什么女孩子样,现在怕是真的要被当成个男人了。
觉察到菜瓜有些缩手,张保庆把她往身边拽了拽:“怎么回事,抓紧了,省得待会儿拖小爷后腿。”
嗯……刚才好像是我说要抓的,怎么现在反而是你抓我了呀。他用了力气握着她的手指,她便也回握他,牵地有些紧,她心里有有丝丝甜意,真的是有种达成愿望般的开心,他背对着她,笑得有些压不住上翘的嘴角。
两个人牵手下九十公分的台阶,虽然有些拖沓,但是也一直没有放开。两人主见向下走,火燃尽了火把上搀着灰尘的表面,开始变得稳定,火光也亮了很多。向下走了六七阶,他们终于走到了天坑的最底层。
火光所及的地方,肉眼可见仿佛一个广场,有很多矿石堆,散落着各式铁器,推车,甚至还有一段很短的铁轨道,可能是马殿臣开矿时修的。
走了几分钟,向上看头顶的螺旋状火光,很明显可以看出,两人已经差不多快走出天坑的范围。
“差不多,是要出了天坑的范围了,这地方,也不知道到底通到哪里。”张保庆看了看手表:“我们和二鼻子他们分开一个小时了。”
“那我们再过半小时就爬上去吗?”菜瓜问。
“不用,等他们到了坑上头,咱们在坑底跟他们喊话就行了。”
“啊?这坑这么深,直接大声喊,不太好吧,万一把蝎子什么的招来了怎么办?”回忆刚才遇到蝎子的场景,菜瓜还是觉得很后怕。
“咱们刚才掉下来动静也不小,要有东西出来,早就出来了。”张保庆说的,总是那么有道理。
到两人慢慢往前走,火光照耀到的范围逐渐向前推进,没有出现水流和出口,倒是有个稀罕东西让两人十分欣喜——一架吊车,约三米长,两米宽的长方形运输架,正中有一个铁制的轱辘,整个嵌在运输架上,轱辘上的绳子笔直向上。整个运输架被四根很粗的绳子捆在砸入地面的铁桩上。运输架上方另有四根绳子汇成一根,也笔直向上延伸,张保庆猜测这根绳子会直达坑底,然后通过一个滑轮,在另一端坠着一个很大的石头。这是一个升降装置,中间的轱辘就是用来控制升降速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