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仙闻言,似是有些什么想法,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自言自语道:“殿下他……怪不得……怪不得……”他听锦觅这般说辞又看她与先水神一般无二的脸,心中已然将锦觅当作旭凤为解相思之苦而寻的女子,不禁悠悠一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
他这般话中有话,教锦觅心中不大痛快,然她隐约觉得其中缘故并非她所能承受,不愿详问,亦不敢详问。
“仙子若无他事,那小仙便……”那地仙见她久久无语,又是一作揖准备离开。
锦觅忙说:“等等。”她想了想,这魔界她去不得,天上地下,她也只知道那山中小屋了。
“能否请仙家帮个忙,带我去个地方。”
“不知仙子想去何处?”
“罗耶山。”
那地仙听她说完,倒是松了口气。先前听她说要去魔界,倒真是令他胆战。
想他上回在人间多喝了几杯,教那水神所化的陵光公子让彦佑带走了,便被罚去太上老君处烧了几百年的炼丹炉才让他回来,真真是一把血泪史。
虽说旭凤曾虽被逐出天界,但如今那天帝陛下与他既已尽释前嫌,众人自然还需唤他一声殿下,那便亦是怠慢不得。
如今他人在家中坐,事从天上来,这女子既与得旭凤亲自教授道法,自然是是关系匪浅,还需谨慎,万万不可得罪。
如今她说要去罗耶山,听闻其他地仙说,那山中有一小屋,乃旭凤殿下如今的住处,她此番要去,应是无碍的。
于是他便执了锦觅的手臂,一番捏决念咒,眨眼间,两人便置身于罗耶山的小屋中。
时隔三个月,屋中早已灰尘遍布,蛛网密结,可见旭凤并未回来过。
锦觅来此多次,从来都是干净整洁无丝毫脏污,如今却是这副破败模样,好似小屋的主人已然抛下此处,再不回来。
她心中惨然,不禁潸然泪下。这是什么道理?他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只留下那只言片语,便让她等着,等到何时?盼到何时?他可知道,他若再不回来,她便要上了花轿嫁给他人?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
一股邪火油然而生。她病弱的身子腾的生了股力气,将屋里的角角落落都翻腾了个遍,就不信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那地仙见她这般,也不知该走还是不该走,只站在一旁,好生道:“仙子莫急,殿下许是有要事……要不,下回再来?只要仙子召唤,小仙定然……”话未完,便见锦觅打开一个盒子,从里面翻出一沓纸来,看着看着,竟是身形一颤,便久久不动,呆若木鸡。
地仙总觉得事情些不对,只看着她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有说不清哪里不对。
许久,只见她露出一抹笑,神色似乎有所缓和,地仙才暗暗松了口气,说道:“既然此番未能寻到殿下,下回小仙再……”
“地仙大人。”锦觅却忽然开口,一脸笑意,“平日里总听得旭凤提及那水神仙上,我倒是好奇,这水神仙上,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教旭凤念念不忘。今日难得见到一位得道仙家,不知能否与我说说那仙上?”
☆、浮生若梦(三)
地仙颇有些得意,道:“得道是说不上,不过那前尘往事,小仙倒是知道一二。殿下难道从不与你说起旧事吗?”
锦觅笑道:“每每提及水神仙上,旭凤便颇有些伤怀,我便不敢多问,如今您能帮我解惑,小女子自然当向旭凤说说您今日相助,他日让旭凤当面道谢。”
地仙心中还是存着讨好之意,听她这番说辞,便也不再推却。当年水神、火神和如今天帝陛下那般轰轰烈烈的故事,天界也是无人不知,要说与她听亦非难事,他便大概说了说。
从先水神还是个葡萄精灵时在火神旭凤身边当书童,说到先水神下凡历劫旭凤也随之一同跳下历劫,说先水神如何将旭凤一刀毙命,又如何将他救活,最后说到先水神为了阻止魔尊旭凤与天帝润玉的仙魔大战而以身殉道,魂飞魄散万劫不复,从此旭凤卸下魔尊之位隐居凡间。
罢了还感慨:“想当年那水神仙上姿容绝色,冠绝六界,无人可比,仙子你确实与她生的极为相似,若非那先水神身陨乃是魔界百万雄师和众多天兵天将一同所见,确是魂飞魄散无疑,小仙还以为仙子你是那先水神复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