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三言两语,他愁绪竟也消散许多。他总说她傻,其实有时候她却看得比他通透。不错,他二人爱恨痴缠千年才终得以相守,他要再为那些过往纠结,反倒不如她一颗葡萄豁达了。他这么一想,便也释怀。她辨不清颜色,他来帮她辨,她看不到的美景,他说与她听,有她相伴,余生已无憾。
旭凤摸摸她的发顶,叹:“我的傻葡萄何时变得这般聪慧灵秀了?”
“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她洋洋得意道,“我一直都是这般聪慧的,只不过你这眼光短浅,发现不了我的好。”
锦觅这般自得令他他不禁一笑,有心逗她,悠悠道:“你既是这般聪慧,那明日便背两篇心法吧。”
锦觅如临大敌,从他怀里钻出来,道:“我我我……今日的都还没背完,怎的明日又要背两篇了?”
旭凤闻言,点头道:“说的也是……”
她刚松口气,便又听他道:“……你今日的罚抄尚未完成,该如何?”
锦觅瞪大了眼:“你自己说的让我歇息,怎的又出尔反尔同我算起账来了?”
“我确实是让你歇息,但从未说过就这么算了。”他反倒一脸无辜。
天雷滚滚!这般颠倒是非黑白,凤凰这厮也忒霸道了!锦觅哭丧了脸,委屈道:“人家说要抄完的,你非说不要紧……”
旭凤含笑睨着她,道:“你若实在不想抄了,也未尝不可。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这字债……”
“字债?”锦觅咋舌,竟还有这等债?她傻乎乎地掉进坑里,问:“如何偿?”
他凤眼灼灼,吐出两个字:“肉偿。”
“肉……”锦觅话未说完,便教他含住了唇,轻咬慢噬一番,便也有些迷糊了,心道:这般咬她,果然是要肉偿……
旭凤温柔缱绻,款款相待,锦觅这“债”,便还了一整夜。
屋外大雪纷纷,屋内炽阳化冬雪,暖如三春。
☆、番外三 招蜂引蝶
年关将近,外出游子纷纷归家团圆,大家小户的,亦开始置办年货,吃的用的穿的,各式各样物件,攒了一年的钱,正需用在此时。是以,这年底一次的集市,往往比平日更加热闹好玩。
这般热闹,锦觅自然是要去凑一凑的。旭凤带着她一路又吃又玩,锦觅甚是高兴,旭凤便也跟着她高兴,唯一教他心中介怀的,便是这一路,对她流连忘返的男人太多了些,若非他跟在一旁,怕是有不少人要前来搭讪了。为杜绝此事,他将锦觅带至一僻静角落,大手一挥,将那正啃着糖葫芦的锦觅幻化成一个男子模样,上下左右,看不出女子痕迹,方才满意。
锦觅咬着糖葫芦,看着自己一身男装,再抬头看看凤凰,心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一路行来,他难道看不见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望着他面红耳赤、暗送秋波的模样?不知有多少手帕、香囊“不小心”掉在他跟前,教他一脚跨过去了。罢了罢了,她做果子的,自然不能同一只鸟儿计较。她腹诽完,便吃着糖葫芦继续逛去了。
这厢糖葫芦还没吃完,阵阵诱人香气又飘过来,她循着味道望去,远远见那翻炒中的糖炒栗子,心中馋虫大动,便眼巴巴望着身旁的旭凤。
旭凤教她看得很是无奈,只得前往那人群彼岸给她买栗子去了。
等着旭凤买栗子,糖葫芦也啃完了,她四下望望,寻思再看看有何好玩的好吃的,却猛然教人从后拍了下肩,吓她一跳,回首一看,惊喜地发现是那许久不见的彦佑。
彦佑却啧啧叹气,道她凉薄,成婚之后也不知去看看他这老友,定是与旭凤日日缠绵将他抛诸脑后,罔他二人这些年的交情匪浅……云云,倒颇有些怨妇姿态。
锦觅教他叹得脑仁疼。日日缠绵……想起家中床头挂着的那凤凰亲手所写亲手装裱的“天道酬勤”,她不禁有些面红,推脱道自己灵力散了十之八九,教旭凤日日抓着修炼,并无时间寻他玩耍,他这怨妇脸才稍稍好看些。
不过,彦佑此番来这却并非为了逛集市。他一脸神往地说与锦觅,这城里有个“醉音阁”,乃是专供人欣赏歌舞戏曲的地方,有个歌姬名唤若仙,为醉音阁最火的头牌歌姬,不仅歌声动听,长得亦是与她那名字一般,美若天仙,誉满全城,每个月十五才出来表演一次,他今日正是去看那位歌姬若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