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仿若无事,说:“怎么不知道?那时候还吓了吓你,不过你喝醉了,都没反应,不好玩。”
吴邪想到那面流血的镜子,心底暗骂一声,一字一句道:“您可真无聊。”
“要说胖爷的阅历,不多也不少,正好足够把你看透。”胖子大言不惭,“小吴,你除了工作需要,平时也没什么朋友。依我看,你俩能走这么近,某种程度上倒也不是巧合。”
吴邪忙做个打住的手势,“你等等,怎么把话题扯到我身上?”
胖子举手投降,“我这难道说得不准?”
吴邪一怔。胖子脸色也尴尬起来,“说者无心,说者无心。”
吴邪摇了摇头,心想社交是个比较复杂的话题,何况还有不容忽视的敏感问题。对方应该压根就没听说过深柜,目前自己和这胖子,交浅,不便言深。
“你听说过有人养那东西吗?”吴邪问。
“养那东西?”胖子瞬间明白,“有,那必须有。”
“如果还是地生胎呢?”
胖子面露茫然,片刻后想了起来,“地生胎……地生胎,怎么可能有人养得起那个!”他的表情就像自己给自己照镜子——见了鬼一样。“那小哥怎么说,能制住吗?”
吴邪想了想,“能。不过重点在于,它背后的饲主。”
“小哥命格重凶气,所以压得住邪煞,没太大问题。”胖子有鼻子有眼地分析道:“但是饲主又是另一回事,说到底是人的游戏,难琢磨的很,这我就没有发言权了。”
不知何故,吴邪倒与这个胖子聊得来,也许是两人都迫切想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事情,隔着一扇窗户,交流信息,互通有无。张起灵回来的时候,胖子正在讲:“上回说到,那紫禁城冤债无数,尤其深宫内院,佳丽三千死后也就是厉魂三千——”
吴邪见张起灵进屋,把膏药递给他。胖子的慷慨语速并没有丝毫的减缓,“在座的可知,为何故宫下午四五点便清场闭馆?实是怕有东西惊扰游客。等到清场之后,你若有法子潜入那珍宝馆,就会听到——”
“展柜里传来指甲刮玻璃的声音。这个故事我听过。”吴邪道,一面打量张起灵烧烫的伤势,没有想象中的严重,但他仍准备买点医用敷贴回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尖细的女声,”胖子捏起嗓子,“她说:‘我的,都是我的……’”
“真的是这样说的吗?”吴邪皱了皱眉,“清朝的妃子说汉语?她们不应该说满文吗?”
张起灵给自己上好药,站了起来,却看着吴邪。后者以为自己挑错了刺,问:“不会吧,故宫传说竟然是真的?”
张起灵示意他伸手,然后把药膏抹到他手背上。吴邪这才发现自己漏涂了这处的烫伤,只好任其涂抹几下,看着那人的手指划过自己的手背,低声道了谢。
胖子为自己辩护:“人家是双语教学,汉语也说得贼溜。小哥,你们下一步去什么地方?”
他们还得继续追下去,吴邪去桌上翻找出那张被烟灰烫出了洞的图,指着道:“应该是这个。”这份地图经过张起灵的“计算”以及黑眼镜的“加工”,早已指明一处地方。但纸上烫出一个洞,恰巧抹掉了那个名字。
胖子哎呦了一声,“这地方,高等学府啊。”
吴邪拿回来仔细看了看,辨认着那个名字余下的部分,从残破的笔画中很快联想到答案,更加吃了一惊。他欲言又止,抬头望了望胖子,再望向张起灵,“这是我母校的新校区。”
第26章
“新校区?”王盟从工作桌上抬起头,双手还维持着敲键盘处理数据的动作,嘴巴一张就道:“听说你们那个新校区的食堂排名第一,是不是?”
“没吃过。上学的时候,你忍耐了学校所有的不足。结果毕业后,学校转身就拿着你们前几届的钱去建漂亮的项目。但是你已经走出校门了,那些是留给下一届享受的。”吴邪对着电脑导入模型,总结道:“这就是新校区的真相。”
“漂亮就行,你们这种算不错的。你知道我的母校去年找外包建新楼的时候,中轴线受影响,大半个院的教授都罢课。还好我那时候快毕业了,不用上多少课。”王盟故作老成地唏嘘:“还是交给自己人好。你们那新校区的设计似乎是广受好评,自己人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