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一眼就看出这是整套嗔怪消沉碎碎念的前奏,“你就只知道闹别扭。”
柱间可怜兮兮,“斑跟别人比跟我更亲近了吗?”
斑叹气。
明知柱间是装的,但就是不能无动于衷。他放下笔,坐起来抱住柱间,低声道,“没有那种事。”
柱间环着他,手臂稍一用力,将斑按倒在床上,那些半干不湿的支楞楞的黑发铺在洁白的床褥上,似雪地里的荆棘。他凑近斑的面容,眼神真诚一本正经地说,“而且我是真的觉得,躺在我的床上,心里却想着别人,这种事很过分啊。”
斑觉得这个形容颇为怪异,一时否认不对承认就更不对了,柱间看着他皱眉纠结,眉眼一弯笑起来,“啊啦,算了,我原谅你。”
斑回过味来,顿时炸了毛,“柱间!”
“好了好了,”柱间安抚他,继续给他擦额前的头发,“你看你这么不经逗,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斑哼一声,以示他成熟大度,不予计较。柱间抚过斑的刘海,觉得擦得差不多了,亲亲他的脸,笑眯眯在他耳边道,“下不为例哦。”
在斑起身揍他之前,柱间就顺利地溜掉了。
柱间心情愉悦地洗完澡,哼着小曲回来,斑大概是写完了信,懒洋洋地舒展四肢躺在床上,斜睨着他。
他嫌弃天气潮热没盖被子,只套了一件轻薄的黑袍,衣襟随意敞开,袖子滑到手肘,露出来的胸膛和手臂都优美白皙。柱间熟门熟路地伸手过去,顺着斑的手背一路往上抚,那触感温润滑腻,斑的肌肤一贯是很清净的,这样滑润的时候少有,或许是因为梅雨季无处不在的潮气,又或许是,跟以前很多次一样,它们正在期待被爱抚。
指尖一点腻,徐徐蠕动地往心里钻。
他看向斑,斑似笑非笑,勾了勾唇角。柱间的心忽然一蹦,牵得呼吸都紧了,下腹中有星星之火,优哉游哉地点燃了,开始烧。
枯槁了多年的肉体开始躁动,所有蛰伏的欲望都被唤醒,只消他一笑。
柱间托住斑的脸,吻了上去。他们理所应当地做爱了。
折腾了大半宿之后,柱间神清气爽,斑奄奄一息,压根看不出到底谁才大病初愈。斑整个身体都因为疲倦和疼痛蜷起来,断续地抽气,被柱间从背后抱着,他昏昏沉沉的,连平常一定会排斥的姿势也顾不上了。
柱间凝出一些治愈的查克拉,轻轻地抚摸着他,以让他好过一点。
他想自己可能是沉寂得太久了,因而的确索取无度了些。但哪怕不以多年的分别为借口,从前的每一次上床,差不多也都是这样收场。斑前半程纵情享乐,后半程饱受酷刑。不到斑实在无法承受柱间就不会停下来,有时候斑承受不了崩溃掉柱间都不会停下来,他在床上是个暴徒。
柱间是个平和的人,过着清简的生活,肉欲此物从不能打扰他,只有在斑身上,他才会变得无止境地贪婪起来。
而斑在事后从未表达过反感,这种柔情无疑也纵容了他。
柱间抚过斑流着汗的肩胛骨,脊梁之侧,后心的位置烙着一道旧疮疤,现在那里布满了吻痕。柱间用掌心覆住它,斑一颤,用沙哑得厉害的嗓音说,“别碰背后。”
柱间并不想他不适,立即就拿开了手,环过他的腰,“好些了吗?”
“嗯。”斑缓过来了些,他翻了个身,窝在柱间怀里,两个人温存了好一会。
“我又要洗头发。”斑抱怨,他的头发在刚刚的激烈动作里全部汗湿了,粘乎乎地贴在后颈和背上。
柱间帮他撩了撩,“要不要剪一点?”
“不要。”
“你头发有十斤。”
“那也不剪。”斑侧目他,“你为什么不剪?”
“我的很飘逸。”
他们年轻时并没有在头发上也一争长短,就是不知道怎样你长我也长的都留起来了,随着能力地位年龄身高——不,身高不算,这一点斑完全战败——并驾齐驱。
斑扯了扯柱间的一撮儿头发,他还没什么力气,动作很轻,无情地吐出一个字,“土。”
柱间早不是那个被打击一下造型就灰心丧气回家换衣服一整个夏天不带重样的愣头青少年了,他从容应对,“是是是你宇智波祖传炸毛最时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