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王!”
“你认得本王?”西宁王饶有兴趣地挑挑眉毛:“看来本王与邢姑娘,终究是有缘分的。”
“王爷错了,岫烟已经嫁为人妇,当不起这一声姑娘。”
西宁王一顿,复又笑道:“那么,我便直呼其名了。”
“这也使得,按理,我已经同言泓一般,唤您一声大哥。”
笑意凝在嘴角,西宁王目光发沉,这个邢岫烟,看着柔弱,却不似普通妇人那般好拿捏。当初在破庙之时,就应该花上半天时间查清楚她的住处,把她纳进府里,就没有言泓后来的艳福了。
此时已到正午,阳光明媚。光线明朗之下,邢岫烟眉头微颦,眸光盈盈,更显得纤细柔美。西宁王目视美人,不觉喉头一动。
邢岫烟已经人事,如何看不出来这西宁王的目光含义,当下暗骂了一声禽兽,冷冷问:“我的夫君,母亲呢?王爷位高权重,还应当爱惜名声才好,莫要因小失大。”
西宁王却不生气,含笑站了起来:“走,本王领你出去看看。”
邢岫烟环顾左右,站起身来,到外面空旷之地,总比拘在室内好一些。
西宁王也不催促,径直负手走在前面。似乎笃定她在他鼓掌之中,无论如何也翻不出花样来。邢岫烟握了握拳头,走出室外。
暮春之下,室外葱葱郁郁,虽无花朵,却也别有一番幽静。
西宁王负手站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距离本王第一次见到你,已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当真是时光如梭。”
邢岫烟不理会他的感慨,左顾右盼,估摸着这个林子的格局。
感觉到了邢岫烟的心不在焉,西宁王转过身来,道:“这里是一片梅林,若是到了冬季,便是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好景致。本王与你初遇之时,你就是在梅树之下折梅。若你愿意常伴本王身边,这片梅林,便是你的了。”
“王爷好大方。”邢岫烟冷笑:“不知您对多少女子,说过这样的话?而如今,她们又身在何处?”
“岫烟,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本王手里。”西宁王终于不再温和,他这一生玩过的女子不计其数,甚少有不如意的。却在近期接连受挫,碰到了妙玉和邢岫烟这两个油盐不进的女子,着实让他气恼不已。
邢岫烟笑道:“这就生气了?莫非王爷哄人的招数,只剩下威逼利诱四字了么?”
“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女人。”西宁王道:“也罢,咱们来日方长,你这性子,迟早会被磨平。来人,上酒。”
好端端的,却又喝起酒来,邢岫烟心生警觉。
不多时,就有一个小厮端着酒进来了,立在一边,没有要走的意思。西宁王闲闲地斟了两杯酒,递给邢岫烟。
邢岫烟看着杯中金黄泛光的酒,没有去接。
这是西域的琥珀酒,色如琥珀,甘美温醇,适合女子饮用,你是自己喝,还是让本王喂你?
邢岫烟掂量了一下,打得过西宁王的几率微乎其微。于是慢吞吞接过来:“我自己喝。”
这识趣的决定让西宁王感到愉悦,吩咐小厮:“去梅树之下安置一番,本王要与岫烟在梅树下饮酒。”
小厮不敢抬头,垂首走出去了。邢岫烟看了他的手一眼,暗自笑了笑。
案几很快就摆好了,邢岫烟与西宁王面对面坐着,案上还是那两杯倒好的酒。
“呀,有虫子。”邢岫烟拔出头上的簪子,挑了挑酒水:“怪恶心了。”
西宁王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上:“你的食指上有伤口。”
“是给言泓做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刺到的。”邢岫烟随意回答,举起酒杯:“既然王爷有兴致,那么岫烟敬王爷一杯。”
“美人敬酒,焉有不饮之礼。”西宁王一口饮尽,把杯底亮给邢岫烟。
邢岫烟笑了笑,饮下一口,掩唇皱眉:“还是有些辛辣。”
西宁王推过一碟一品酥:“尝尝这个,压一压酒气。”
邢岫烟拿起一块,放在手心里:“王爷,岫烟有疑问,不知王爷可否解答。”
“你说。”
“你与言泓是一母同胞,按理说,西宁王由长子继承,他是幼子,不过分得些宠爱罢了。王爷为什么不顾人伦纲常,对幼弟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