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西宁王似笑非笑:“吃完这块一品酥,本王就告诉你。”
“王爷说话算话。”邢岫烟轻启樱唇,一点点把手中的点心吃完,掏出袖中的帕子擦手。
“听说岫烟家中并无兄弟姐妹?”
“是,爹娘只有我一个女儿。”
“那么,岫烟不会明白,什么东西都被人抢走的感觉。”西宁王轻点桌面,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回忆,连自称都换了:“他未出生的时候,父王母妃眼里只有我一个人,他们全心全意地爱护我,栽培我。
可是,他一来,就什么都变了。你可知,本王数次梦中醒来,皆是大汗淋漓,因为在梦里,父王要把世子之位从我手中夺去!
呵,我生来便知道将来会成为西宁王,我如何能容忍这一切会成为泡影?”
“所以,你就枉顾伦常,毒害幼弟,囚禁母妃?”
“是又如何,如今知情之人已经都开不了口了。”西宁王忽地站起身来,又饮下一杯酒:“好了,故事讲完了。天气炎热,正适合午间小憩,我们去休息罢。”
说罢,就过来拉邢岫烟的手。邢岫烟猛地挥开手站起来:“王爷,你自重。”
“我这是为你着想。”西宁王目光发热:“你已中了‘春宵一刻’,若是不解毒,不出三个时辰,便会毒发身亡。”
邢岫烟静立不动:“不知西宁王这毒是下在酒里了,还是下再点心里了。”
“一半在点心上,一半在酒里。光吃一样不会中毒,合起来么--”
“西宁王好手段啊。”远处忽地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西宁王面色一变,朝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梅林深处,走来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身后浩浩荡荡一行人。当西宁王看到人群中的北静太妃和言泓之时,神色巨变!
邢岫烟握紧双手,终究是来了。初初前来送酒和糕点的小厮,是出云易容假扮的,他在离开之时默默打了手语,让邢岫烟忍耐一会儿。原来,竟是请动了九五之尊。
心绪涌动,不觉对上了言泓的目光,言泓朝她安抚地笑笑。这一笑,似乎把起伏的心潮,都抹平了。
“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西宁王跪下行礼。
邢岫烟看到自己站得突兀,随后也跪下了。皇上和蔼地看着她:“你就是谨烨的妻子?先起来罢。”
邢岫烟谢恩起身,走到言泓身边站定,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一只在破浪中颠簸的小舟,终于找到了可以维系的河岸。
“黎成煊,你可知罪?”
西宁王抬首:“臣这些年来殚精竭虑,忠心耿耿,未曾有一日懈怠,陛下莫要轻信他人谗言。”
“他人?朕手上有你母妃亲手写的血书,还有她的亲口陈述。这算他人?”
西宁王急急分辨:“这段时日母妃与臣生了嫌隙,她是一时气愤,才口不择言,还请皇上让臣见一见母妃。”
“见了她,又把她囚禁起来么,她如今身体虚弱,可经不得你折磨了。”
西宁王汗如雨下,心中暗恨自己拿三个手下,怎么没有杀了言泓,如今,他成了悬在自己头上的一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掉下。
“怎么,没话说了?”
“这些,只是她一面之词。”
“好,那么朕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带观言!”
西宁王瞳仁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垂首走过来的十八九岁少年,这,真的是观言!观言在他手下做事那么多年,还有人质在他手里。怎么可能会反咬他一口呢!是言泓,一定是言泓!
西宁王盯着言泓,目呲欲裂。言泓只是冷冷回视。如果说知道自己身世之后,对西宁王残存着一点手足之情的话,那么这一点血脉亲情,在看到母亲被控制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皇上好整以暇地坐下,缓缓道:“观言,你就把这些年西宁王做的好事,一桩桩,一件件,仔细道来。”
☆、第一百二十章
“唉,唉,唉,听说了没,西宁王倒了!”
“这么大的事儿,自然是听说了,街头巷尾都传遍了。没想到那西宁王一表人才,竟是个弑父杀弟囚母的穷凶极恶之徒,真是令人唏嘘啊。”
“可不是么,听说连他贴身的小厮都出面告发了他,也不知他在王府是如何可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