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自然是将谋反的罪名统统推到长兴侯身上。长兴侯也真是,这个时候了,还抿着嘴唇面色苍白地一言不发。
叶限只能自己出言与睿亲王反唇相讥。
朱骏安原本是安静地听着睿亲王在那儿振振有词,忽然开口:“长兴侯是本宫请来的!这皇城里头本宫还做不得主吗?”皇帝宾天,太子继位,这宫里现在最名正言顺的主子就是朱骏安,睿亲王再怎么胆大也不敢置喙。
叶限在一旁听了却拳头一紧。原本他是请求皇后说这些话的,谁想到一向被众人视作绵软的朱骏安竟然抢过了话头。
睿亲王讪笑道:“殿下自然是做的了主。臣这不是不知道殿下有过这么个旨意吗。臣心忧殿下安危,长兴侯这么悄无声息地领着两千精锐在皇上刚驾崩的时候出现在禁宫,臣也是心中担忧过甚,所以刚才才惊扰了皇上灵驾。”
睿亲王油嘴滑舌,他手头又有重兵,今日之事恐怕还只能由着他在宫里大闹一场,然后安然无恙地回去。
叶限只觉得如芒在背。他给李先槐使了个眼色,后者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叶限知道李先槐是在告诉他赵寅池还没有到。
叶限难得地有些犹豫。这么让睿亲王毫发未伤地回去,他心底实在不甘。原本他是想激睿亲王谋反,然后凭借赵寅成相助,以绝对的优势镇压睿亲王,这样不仅挽回了叶家的声望,还能一举去除了睿亲王这块心病。
但原本早该到的赵寅池却迟迟没有回应。
正当叶限尚在抉择时,朱骏安并不如何浑厚的声音在皇极殿前的广场上响起,“担忧过甚?”朱骏安轻轻笑了一下,他的脸色苍白,单薄的身子甚至在寒风中好像还在颤抖,眼神却锐利清亮地盯着睿亲王,“睿王爷说得轻巧。锦衣卫和金吾卫都是皇帝直属,睿王爷真是好的能耐,轻轻松松就调动了来。神机营也要兵部批准才能出动,但是刚刚神机营几位指挥使从令如流的样子,不知道的人看来还以为是睿王爷府上的看家护院呢。”
睿亲王脸色很是难看,“殿下误会了……”
“误会什么?”朱骏安拔高音调打断睿亲王,“误会睿王爷你才是真正要谋反的人吧?长兴侯就带了区区两千人,而你手下可是有近万的精兵。本宫倒是好奇了,什么样的‘护驾’之兵会比‘谋反’之人准备得兵马还充足?”
叶限心中暗叫不好,朱骏安这样挑拨睿亲王,而赵寅池带的人却迟迟没来,在这样下去局势怕是不好控制。
作者有话要说: 诸位要的叶限宝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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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反(2)
果然,睿亲王神色阴晴不定。他手下有近万精兵,长兴侯却只有两千人,这完全是压倒性的优势。现在他要杀长兴侯简直易如反掌。如果他一举将太子和皇后控制了,他何必还要做张居廉的出头鸟,整个天下都得听他的!
睿亲王露出一个悲悯的笑容,“殿下要这么误会臣,臣也没办法……”
叶限心头狂跳,只暗恨朱骏安没脑子肆意激怒睿亲王。叶限心念电传,藏在斗篷里的手摸到后腰,那儿别了把元戎弩。擒贼先擒王。叶限刚想抽出那把元戎弩,却感到手臂被人大力地制住了。叶限转头,看到了一个穿着内宦制服的少年。
叶限记得他,是朱骏安的贴身太监。
“世子爷,可别给殿下添乱。”宁诚安紧贴着叶限,声线极低地说道,连近在咫尺的皇后都没有听见。
叶限心头惊涛骇浪,拼命想抽回手臂却无济于事。叶限紧紧盯着宁诚安,后者却恭敬地垂下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这边叶限还在与宁诚安僵持,那边睿亲王却已经按捺不住了。
“殿下,娘娘,得罪了!”睿亲王高声喝了一句,“皇兄在上,今日长兴侯蛊惑年幼殿下,挟持皇后娘娘,伤天害理,天义难容,臣弟也是迫不得已为民除害,还望皇兄在天之灵海涵。诸位指挥使,请助本王一臂之力,除了长兴侯这狼子野心的逆臣!”睿亲王又压低嗓子对神机营、金吾卫等几位指挥使道,“事成之后我许你们侯爷爵位!”
皇后大惊失色,她本以为事态能平息下来,谁料到现在睿亲王是真的要谋逆了。
“朱载献!你这是要谋反吗!”皇后厉声喝道,但声线中的惊恐与颤抖是如何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