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一边命神机营、金吾卫和锦衣卫上前与铁骑营厮杀,一边冷笑道:“娘娘说的什么话,大家都是□□皇帝的子孙,更何况兄终弟及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何来什么谋逆之说。本王继承大统也是名正言顺。”
皇后又愤怒又恐惧,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
神机营、金吾卫、锦衣卫联起手来对付铁骑营,这早已算不上什么厮杀,根本就是围剿。
叶限陪着皇后和太子站在高台上,被宁诚安制住手臂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铁骑营在一片尸山血海里负隅顽抗。他看着长兴侯挺着长刀吃力地对付着三名金吾卫士兵的围攻,但是他却无能为力。
叶限心里涌起无尽的恨意,几乎是咬着牙问宁诚安:“你们殿下有什么好计策?”
宁诚安默然不语,叶限转过头继续盯着战局,忽然他察觉出不对。铁骑营和睿亲王的兵马根本不成正比,每个铁骑营士兵能护住自身不被斩杀已经是大不易了,更遑论杀敌反击。然而睿亲王那边却仍旧有士兵一个个的倒下。
叶限目力极好,他定睛仔细观察着那些莫名倒下的睿亲王士兵,无一例外都是神机营或是金吾卫,一个锦衣卫都没有。
叶限心中一动,再望向身侧状似恐惧的朱骏安,到头来才发现,没脑子的人是他自己。
与列阵迎战的神机营和金吾卫不同,在第一次双方交锋的时候所有的锦衣卫就四散开来遍布整个战场。金吾卫和神机营的士兵见身边多了几个锦衣卫,只当是来助阵的友军,谁能料到,一转身他们自以为的“友军”就一刀捅进了他们身体,那些惨遭毒手的金吾卫和神机营士兵甚至来不及示警就一命呜呼。
铁骑营的艰苦局面在锦衣卫临阵倒戈的情况下大为好转。
睿亲王原本以为剿灭铁骑营是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结果战况硬是胶着成这样。纵使不通行兵之道,睿亲王也察觉到了不对。他死死盯着战场,忽然看见一名锦衣卫将刀子从一名神机营士兵的身体里□□。一开始他以为是误杀,结果那名锦衣卫紧接着又一刀捅向身旁的金吾卫。
睿亲王越看越心惊,怒喝道:“锦衣……”然而他还没说完,身边不知谁耸了他一把,睿亲王一个不稳,就向下跌去。
睿亲王本来是站在高台上,由着一圈侍卫护着观战,这一跌,睿亲王竟是直接从高台上摔了下去,直直落入了短兵相接的战区。
厮杀中的铁骑营和金吾卫士兵自身难保,尽管上头掉下来的人是他们的主子,但谁也没那闲功夫分神去护着睿亲王,顶多是将他拨远些,免得误伤。
睿亲王的贴身侍卫赶紧也跳下去救他。睿亲王虽然也学过些刀枪弓马,但哪里见过这样真刀真枪的场面,早吓得腿脚无力。他的贴身侍卫想带着睿亲王杀出重围,谁知睿亲王竟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周围的混战还在继续,睿亲王的侍卫想要伸手去拉他,却被几个打得难舍难分的金吾卫冲撞了,眼睁睁看着睿亲王被裹挟到站圈里。
好巧不巧,睿亲王所处的位子正在长兴侯一刀可及的地方。
“王爷!”睿亲王的侍卫瞧见睿亲王旁边刀刀见血的长兴侯,情不自禁地喝了一声。这一声不叫还好,一叫就让睿亲王成了活靶子。
长兴侯刚刚一刀结果了一名攻击他的金吾卫,抽刀时正听到那侍卫的惊呼,毫不犹豫地转过身,也不顾背后尚有余敌,长臂一挥,准确地刺中睿亲王的心窝。
睿亲王连布面罩甲都没穿,柔软的貂皮斗篷自然是抵不过精铁打制的雁翎刀,刀尖刺入睿亲王的身体,发出血肉被挑破的爆鸣声,长兴侯拔出雁翎刀,贯穿刀身的血槽带出一蓬飞洒温热的鲜血。
时间似乎静止了,周围激烈的厮杀似乎失去了声音,直到睿亲王的血飞溅到长兴侯的紫花罩甲上,发出一声微弱的“嘀嗒”。
“朱载献死了!”
不知道是哪个小兵嘶喊了一声,接着类似的话语连成一片海洋。
金吾卫和神机营的士兵茫然无措地停下手中的攻击,却立即被杀红了眼的铁骑营士兵一刀斩首。
怀有大逆不道之心的从来都只有睿亲王,底下的小士兵不过是听令行事。睿亲王一死,群龙无首,金吾卫和神机营立刻溃不成军。
然而毫无意义的厮杀还在继续,金吾卫和神机营的士兵虽然失去了主子,但是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继续与铁骑营士兵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