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俺说,武定侯世子还是沉不住气,高恭那老小子能蹦跶多久,全内阁的人都巴不得恁倒他,罗家只要拖着呗……”李先槐还在那里唠唠叨叨地指手画脚,叶限忽然放下鱼竿,皱起眉。
“你说皇后要把罗怀秋指给张居廉的小儿子?”
“嗯,是啊,世子爷,您不知道哟,先前武定侯府还死活不乐意嘞,为了不让他们家宝贝大小姐嫁到张家,还把主意打到您头上过嘞。现在倒好,估计还得是人家张家不乐意……”
叶限想起来了,所以先前先武定侯夫人她们来,不是为了武定侯,而是为了罗怀秋那个小丫头。开什么玩笑,那么个小不点还考虑嫁人。想到那个胆子大到敢把他拖下水,还拽住他衣袖的小不点,叶限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等等,罗家还把主意打到他头上过?
叶限刚起了一点的兴致立刻烟消云散,“这么看来罗家以后恐怕是张居廉的人了。罗家这个所谓的‘纯臣’也做不下去了。可惜了。”
作者有话要说: 2018新的开始!喜欢的小哥哥在跨年的时候熬夜给我发了祝福,好开心啊哈哈!祝大家在新的一年交好运哦!爱泥萌!!
☆、大旱
叶限抬手随意地抹了一下额头,朗月见了立即递上汗巾替他拭了一把。先前见叶限气定神闲的以为他有多耐热,朗月收回手时才吓了一跳:汗巾湿得都能拧出水来了!偏生叶限这人好面子,瓷白的脸都闷得泛红了,还不动声色地捏着钓鱼竿在大太阳底下硬撑着。
“世子爷,咱回屋里去吧?”朗月急得都快哭了,要是让高氏知道叶限这么作贱自己身体,他和清风立时就能给贬到马房刷栏槛去,“这天气实在热得瘆人,都一个多月没下雨了,老天折腾咱们,爷您不能折腾您自己啊。”
叶限轻轻松了松月白色襕衫的领口,皱了皱眉,这才不紧不慢地站起来,低头扫了眼那两尾瘦得可怜的小鲤鱼,撇了撇唇,“拿我那只雨过天青的瓷盆养起来。”
朗月干笑,别人家连喝茶都舍不得用的汝窑,叶限是拿来养鱼。
李先槐在冰旁边又磨蹭了会儿,跟着叶限起身,“世子爷,您看武定侯府和张居廉那儿,小的要继续盯着不?”
叶限伸出食指在水桶里搅出一圈零乱的涟漪,漂亮的柳叶眼懒洋洋地斜了李先槐一记,咧了咧嘴,道:“盯着,怎么不盯着。接下来得有的是张居廉乱着呢。”
“这天气的确是见鬼。旱魃为虐,如惔如焚。”叶限把水桶撂到清风怀里,拿汗巾擦了擦手,“要接着这么旱下去,我倒想知道,高恭那帮酸秀才,还有没有闲情逸致为了个海禁磨上十七八个早朝。”
武定侯府最近却是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武定侯还是没有消息,高恭那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不敢轻举妄动。关于海禁的事,一班朝臣还是钝刀子割肉一样慢吞吞地磨着,倒是一时没什么麻烦找上武定侯府。
罗怀秋不知道罗怀夏所谓的“一个契机”究竟是什么时候,张家却是先一步递了示好的牌子给武定侯府。
张六小姐下了帖子请罗怀秋到张家在香山的别院避暑。
张六小姐就是先前罗怀秋在永阳伯府遇到的那位鹅黄色襦裙的少女,虽然行六,却是实打实的张居廉的嫡长女。
罗怀秋把那张印着梅花的淡紫色彩笺反反复复地翻来翻去,看着上面妍秀中透着凌厉的字迹,有些不知所措。张居廉,那是《良陈》原著里的大反派,现在他的嫡长女竟然如此亲切和谐得请罗怀秋去玩。和幕后黑手走得这么近,罗怀秋有些担心自己要被划分到恶毒女配的行列。
当然不管罗怀秋心里怎么想,以武定侯府现下的处境,这邀约不可能不应。况且先前罗怀秋都主动请缨愿意嫁给张十一郎,这张请帖简直就是及时雨。
香山向来是王公贵族娱游的胜地,外加地处山区,比人满为患的京城凉爽不少,因此不少权贵都在香山建了别院。武定侯府自然也有,不过老夫人不喜欢动,因此罗家也不常去。因为香山离京城不远,于氏也不担心,就派了何庆媳妇和安福外加两个侍卫陪罗怀秋去。
罗怀秋苦夏苦得厉害,让她坐个把时辰的马车到张家别院,那不是去避暑,简直就是西天取经。尽管车厢里放足了冰,罗怀秋还是恹恹地歪在迎枕上头晕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