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何庆媳妇下去后,罗怀秋不无尴尬地看了一眼叶限,“实在对不起世子爷,又得耽误您时间。”
叶限微微摇了摇头。
“您是来京城办事吗?这样折腾了许久,真的没有关系吗?”罗怀秋想起长兴侯府是在永清,叶限从永清大老远地跑来京城不会无的放矢,罗怀秋不禁心虚起来。
叶限扯了扯嘴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前前后后他为了罗怀秋已经浪费了大半个时辰,现在都已经到武定侯府了,她才后之后觉得感到愧疚。
叶限干脆闭上眼睛不理罗怀秋。
罗怀秋愈发尴尬,幸好这时何庆媳妇已经领了婆子过来。
没想到一同来的还有罗怀夏。罗怀夏将她从马车上抱下来,罗怀秋还来不及询问他情况,罗怀夏却吩咐何庆媳妇赶紧把罗怀秋送回沛芹院。而罗怀夏自己却复登上了叶限的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一般来说诸位看到的都是存稿箱君^-^苦作者也就周末码码字。
再次感谢何似暖阳妹子的支持。感动得两行清泪落下来
☆、进展
罗怀夏找叶限做什么?他不是一向不喜叶限的性子吗?罗怀秋虽是一肚子的好奇,却囿于伤痛和疲惫,只得暂且压下疑虑,由着婆子抬回沛芹院。
罗怀秋虽然断断续续睡了一路,但这次行程实在让她心力憔悴,何庆媳妇和安福也是精疲力尽,罗怀秋便打发她们自己下去修整。又因为腿上的伤,罗怀秋无法沐浴,只是由着安宁、安乐伺候着擦了一把身体,头发也懒得洗了,拖着酸疼的身体就向床上歪去。
然而刚闭上眼睛,罗怀秋又想起还没遣人去张家说明过。这事儿虽然不是罗怀秋主观想毁约,但仍旧是件棘手事,还是只得由于氏来料理。罗怀秋只好又挣扎着坐起来,叫安宁再备肩舆去雁芙阁。
罗怀秋才披好半臂,于氏却先一步来了沛芹院。
于氏自怀孕后就很畏暑,但仍是顶了烈日亲自来看罗怀秋。于氏因身怀六甲而微微变得圆润的鹅蛋脸上黏了一层薄汗,青黛色的长眉被汗水浸润后颜色似乎更浓了一分。
于氏一双瑞凤眼因满怀担忧而异常清亮,她甩开瑞霜小心翼翼搀扶的手,急切地走到罗怀秋床边,“喜娘!”于氏急急地捉住罗怀秋的手,轻轻掀起她膝上的裙裾,只看到被纱布裹紧的膝盖,像两只雪白的小馒头,“受苦了!是娘亲不好,娘亲本来该叫韩浒陪了你去的。”
于氏颤抖着手慢慢抚着罗怀秋的伤口,垂下的眼睫遮住了泪意。罗怀秋本来已经疼得麻木了,这会儿又被于氏的自责激得心头泛酸。压下鼻腔中的涩意,罗怀秋抬手摸了摸于氏的侧脸,扬起一个安慰的笑脸,“娘亲,我没事。天灾人祸总是无可避免的。倒是张六小姐那里,是不是要遣人解释一下?”
于氏抬起头,看到罗怀秋的瞬间酸涩就化作了爱恋,微笑着说道:“我们喜娘到底懂事了。娘亲已经遣人去张家报过信了。长兴侯世子那儿,你裕嘉哥哥也替你答谢过了。喜娘不必担心,只管好好休息。”
罗怀秋这才恍然大悟,差点忘了叶限这尊大佛!
想起先前马车上与叶限的接触,罗怀秋面色不禁微微泛红,“娘亲,喜娘这一路与叶世子同车共乘,叶世子还给了我一瓶膏药,虽说是没有外人看到,但……”罗怀秋有些犹豫地捏着被角,鼻尖好像又浮起叶限身上的熏陆香,“会不会有碍于闺誉?”
于氏似乎怔了怔,过了一会儿才眯眼笑起来,伸手点了点罗怀秋的鼻尖,“喜娘长大了,也知道有碍闺誉了。”旋即于氏又微微蹙了蹙眉,“这么一说也提醒我了,这件事也还得和张大人解释一下。毕竟……”
于氏话没说完,罗怀秋却也猜到了。罗家若是真的有意于张十一郎,罗怀秋为叶限所救这件事恐怕还真的有些麻烦。
于氏压下郁色,展眉向罗怀秋笑了笑,“无论如何这也说得清楚。叶世子也是守礼知法之人,喜娘也别多想了,左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罗怀秋翘了翘嘴角,叶限是守礼知法之人?恐怕最视礼教纲常为无物的人就数他了。不过罗怀秋也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毕竟她是真的累了,没心思再去想这些利害,反正于氏总能替她料理妥帖。
于氏看着罗怀秋换上中衣躺下,仔细地替她掖了掖被角,起身出了内室。罗怀秋隐隐约约听见她吩咐在安宁什么,却又听不真切,就在这朦朦胧胧的境地里,睡意占领了她。脑海在被杂乱无章的梦境填满前,最后一个勉强还算清晰的印象竟然是叶限襕衫护领上绣的那串万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