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倏地咬紧了后槽牙。
他手心里出现了网球又很快消失,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在迁怒。
况且他也不能拿这只狐狸怎么样。
不,他本来就不应该拿这只狐狸怎么样。就因为被说中了心事反而恼羞成怒吗?小孩子闹脾气一样。真是……
“你是认真的,想当我的老师?”他问。
白狐狸哼了一声:“怎么?这时候愿意了吗?我当然是认真。”
“……算了。”仁王盯了他一会儿重新开始走。
“Puri?”
“反正你不想说的我就算叫你‘老师’你也不会说,你想说的我喊你什么你都会说。”仁王叹了口气,“那我还是不让你占便宜了。”
白狐狸:“……”
“对了,你总有名字吧?不然我要一直喊你狐狸吗?也不是不可以,白狐狸也是一个名称。”仁王侧过头。
再走两步就是最后一个拐角,白狐狸绝对不会越过那里,所以仁王在这里放慢了脚步。
他当然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但是没有也无所谓,反正他是不会喊这只狐狸老师的。
绝·对·不·会。
白狐狸眨了眨眼。
他想着小鬼真是太难搞了,又难缠又不可爱,还任性,爱闹小脾气还爱撒娇。这么娇气……
“MASA.”白狐狸说,“你就这么叫吧。”
晚上仁王做完功课又去本丸修行完毕,还没歇一会儿窗户就被石头敲了一下。
他开了窗就看到站在拐角旁边电线杆上的白狐狸。白狐狸的尾巴冲着他扬了扬,意思很明显。
好吧好吧好吧……
他翻窗出门时想自己真的越来越蠢了。
“种子要怎么拿?”他走在医院的走廊上,一开始还小心翼翼的,渐渐发现那些医生护士根本看不到他。
就像平时走在路上,身边的人都看不到那只白狐狸一样。
得到这个结论后他没来由松了口气。
——半夜来医院太多次了,生怕自己哪天被这些医生发现然后被教训再请家长。要是被妈妈知道自己大半夜不睡觉不是去打游戏而是来医院……
“蠢死了。”他小声道。
“你也知道你很蠢吗?”白狐狸挠了他一下,“快点进去。”
“……puri.”
幸村依然在单人病房,病情好转后一些仪器不再使用,因此病房里有些空荡。陪床的地方没有人在,但留了被褥,床头柜上还有便当盒。
仁王站在床尾借着路灯看睡着的幸村,有些不知所措。
“种子要怎么拿?”他又一次问道。
“我说,你跟着做。”白狐狸示意仁王走到幸村旁边,“你把灵力集中在掌心和丹田……你知道丹田在哪儿吧?然后你呼唤它。”
“……啊?”
“先找到你自己身体里的种子,通过共鸣引出另一个,然后找到相似波段的东西,那就是另一颗种子了。把两颗种子一起拿出来,或者连你自己身体里的也拿出来。”白狐狸跳到窗台上。
共鸣?
我身体里的种子吗?
仁王闭上眼。
身体里……
他想到了每次都会见到的那只白狐狸。啊,和外面这只长的一样呢。所以这只白狐狸肯定是和我有什么关系才会总是跟着我的。不过这种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探索,而现在……
重要的是那颗种子。
幸村在做一个梦。
他梦到了一棵树,有风,有云,有很蓝的天,有一颗很大的树。风很舒服,带着一点暖意,也带来了植物的味道。树很大,却遮挡不住阳光。
而树下有很多花。他认得出来的认不出来的,在学校二楼小花园种过的和每种过的。
风太舒服而阳光也太温暖了,他忍不住想要靠坐在树下,摸一摸这些花儿的叶子。
可他什么时候能再站在阳光下呢?
确实医生是很乐观的,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情况在好转,但运动还是不行。不要说运动,在医院楼下多走几步就……
这样的我……
他闭上眼再睁开,抬起了头。
阳光真好啊。
如果可以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