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书店怪谈_作者:三品不良(182)

  一开始我还尽力回忆体检表的内容,验证是不是一一对应,后来也放弃了,一方面是记不清,也不知道对上了有什么意义,一方面是没心情。这些记忆竟然是不间断的,就像看一场不能快进的超长电影,一天天熬下来,精神上的巨大压力没体会过的人真的难以想象。

  为什么不管怎么睡都醒不来呢,会不会我已经成植物人或者死了,会不会变成鬼就是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又或者躺在病床上的活死人才是真实,后来的人生都是做梦?

  说不定我潜意识里恨老痒扔掉我逃跑,才编造出他凄惨的死因?

  问题就像灰尘一样堆积起来,我渐渐的搞不清楚了,分不出哪边才是真实。想起张家村中的那块碑,“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那到底是张家先人的感慨,还是我给自己的一个警告?

  人说煮小米粥的时间能梦完一辈子,不管哪边是梦,对我来说都货真价实的一句话。

  见我没反应,老痒的妈妈走开了几步,突然传来三叔的声音:“他现在血管里有血了,你觉得是哪来的?”

  他的语气太冷静了,好像我完全就是个实验动物,不过这个问题确实很尖锐。至今我既没有输液也没有输血,更不可能吃东西喝水,血是哪里来的呢?难道像我猜的一样,是鬼玺制造出来的?

  老痒的妈妈犹豫了一下,说:“他现在的状态就像冬眠,新陈代谢很慢,但已经恢复了,可能过几天就能醒来。”

  回答她的是一声冷哼,“这东西要是公布出去,我们就出名了。”

  她叹了口气,三叔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当然不敢公布,不然第一个会被人研究的恐怕就是他自己,而且八成也出不了名,因为没有哪个政府会允许。

  “准备换血,不用考虑他,那边不死就行。”

  我心里一紧,“那边”自然是指的闷油瓶。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也一直等着这一天,我还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快。

  当天闷油瓶就被送来了,躺在房里的另一张床上。听起来大概如此,因为我还看不见东西。估计被打了什么药,他从没醒过,连呼吸声也很小,要不是刻意去听,根本无法发现。

  本以为接下来就要输血了,可等了两天还是什么都没发生。老痒的妈妈偷偷告诉我,是因为她想减少“那个孩子”受到的伤害。她说她打算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先用正常血浆替换他体内的血液,再输给我。

  三叔最初提出的方案是互换,我想这恐怕不是因为操作简单,而是他也想观察闷油瓶的症状,但被她拒绝了。

  现在看起来,多亏她没有那么做,我才能遇到活着的闷油瓶。

  记不清是哪一天,我的视力终于恢复了。因为老痒的妈妈惯例来为我检查身体,看瞳孔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脸孔,虽然不太清晰,但看得出很年轻漂亮,就是非常的憔悴。

  一对上我的目光她就惊叫一声,把手上拿的温度计也摔了。因为还不能控制眼皮,我又陷入了黑暗中,但心中却充满了希望。

  等她走后,我把所有的力气都聚集在眼皮上,不知道努力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丝亮光。我从不知道光明如此的可贵,贪婪地看着房间里的柜子和日光灯管,积满灰尘的窗帘和裂开的墙皮,它们是如此的美丽,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被床头柜挡住的另一张床。

  看不见上半身。

  我失望得要死,这才注意到房里的气氛确实不同了,最初的冰冷绝望都消退了,多半是心理作用吧。人心其实挺神奇的,就算是个睡死的同伴,在身边也能带来无限的快乐。

  又或者,还是因为是他吧。

  不知道小时候的闷油瓶是什么样子,应该很可爱,就是不知道性格如何,是不是也那么闷。想到这我又开心不起来了,因为这时候张家还没有遭遇那场大变故,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也许他的性格真的还没有变成那样。

  我忍不住想,如果这才是真实该多好,那我就能改变未来的方向了。

  在我床边有个吊瓶架,但现在还是空的,可能很快就会挂上血浆。我闭上眼,感到眼球非常酸涩。

  之前看东西都是白茫茫的,一遇到强光就很痛苦,应该是瞳孔散大的原因,估计复活过程是由内而外逐步发生的,再过几天就能活动四肢了吧。然后如果没有输血,我就会像老痒或阿宁那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