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人被咬了以后疼得要死要活的,肯定是因为被注射了什么毒素。尸蟞不是能提炼麒麟竭吗?它们肚子里装着阳气,这就跟打针似的,不过是过程惨烈点,但效果可能比吃它们要强得多。所以潘子才会说‘咬’字,他是要告诉我们被虫咬能解毒!”
胖子又翻了翻那些照片,皱起眉说:“我懂了,你是说解老三想弄明白要几只虫才够解毒,所以回去就开始拿活人做实验。这个时间上吻合,挺靠谱的,姑且认为他们是无意中发现的吧。他可真傻缺,不知道量就养一群呗,没事干咬几口解闷儿也成啊。”他顿了顿,又说,“可你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我`操,别研究什么解药了,你跟他们是反的!”
我被他堵得接不上话,只好又去看浮雕。怪不得闷油瓶“退化”得那么快,我们等于是把流程整个走了一遍。如果我没猜错,至少他现在很安全了,说不定能彻底摆脱掉墨玉诅咒般的影响。最坏也能在格尔木定居,哪怕过几个月得去喂喂虫子,也算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至于我……谁知道会怎样呢?这又不是癌症能切片检查。
我有些郁闷地丢掉了瓜皮,等闷油瓶回来跟他一讲,他果然也不怎么激动,只是点了点头问:“回去么?”
我讨了个没趣,心说好吧,反正也没钱耗在这了。
当天下午我们给胖子办了出院,一顿胡吃海喝就不用说了。几天后送他上了飞机,我也带着老黑和闷油瓶回了N市。
他比较倒霉,虽然走之前胖子给他请了假,免除了被开除的命运,但一开学就得补考,剩下的时间都在辛勤地做作业,把我笑得够呛。而胖子临走前把面店的钥匙给了我,让我暂时住他家。
我回了趟杭州探望老爹,然后还是搬回了书店。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我爹始终都没想起格尔木的经历,也大概是因为书店墙上的黑影已经淡成了灰色,也大概是因为闷油瓶上门得太频繁,我怕他把胖子家的门槛踩断了。
天晓得,总之我决定不卖房子了,总有一天这条街会拆迁的。
接下来我俩彻底成了夜行性动物,白天睡大觉,晚上帮闷油瓶赶设计,倒是过得充实无比。说直白点,我大概潜意识里还是有种交代后事的心情,所以做什么都绷得很紧,一闲下来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而有时候睡醒了又会忍不住怀疑青海的一切都是白日梦,我还是那个苦兮兮到处找工作的待业青年,或者梦想老黑能比现在更牛`逼点,比如预知尸解什么的,就一点都不用担心了。
这么玩玩打打地混了十来天,有个早上,我被门口的喧哗声吵醒了。
出去一看原来是胖子回来了,他瘦了一圈,也黑了不少,正和个秃顶的老头争什么。我认出那就是诨号大金牙的金局长,我也算见过几次。
大金牙扭头看到我就像见了救星,一把拽住就塞过来一张纸,“来来,小吴,老王非说我这东西是假的,你帮我看看。”
我没辙,只好接过来,一低头就看到张狐狸样的人脸,眼睛里没有瞳孔,似乎是个面具样的东西。
我疑惑地看向胖子,他摊了摊手,说这是从一个非法集资的骗子手里缴获的。那小子说这是古代藏宝图,忽悠人投资去盗墓,骗了上百万的钱,现在已经蹲大狱去了。
把纸头整个展开,我才发现这东西距离“图”实在有点远,真不知道被骗的人见过实物没。它其实是张帛书的复印件,那狐狸脸是画在角上的装饰,中间则写满了字,密密麻麻的,乍一看居然有几分像那苯教的密码文。
我心里打了个突,再细看才知道看走了眼,上面写的是汉字,而且是大篆,一时间也看不懂是什么内容。可我也算明白为什么胖子说是假货了,因为这种文字和配的图完全不搭调,古人就没这习惯。至于那张面具,在已知的中国古代文物里更是从没出现过,一看就是现代人造的四不像。
“哟,小哥也在这?”
胖子一声哈哈打断了我的思路,一回头果然看到闷油瓶打着哈欠出来,面色不善的样子。我正想开口说两句缓和一下气氛,突然被人一巴掌按在肩头,身子一歪差点坐到地上。
胖子捏着我的胳膊,凑到我耳朵边小声说,“别装了,孙子都看出来了,要么就直接上了,要么就多想想你自个的小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