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片啊~~~~~~~~”里头潘子学着他的语气说,“我怎么觉得就是你胖爷干的?”
胖子一听来了兴致,“你可别说,胖爷我这辈子削的面片恐怕都能绕着地球跳圆圈舞了,下午还真要和凶手比比,看谁的刀工更好。”
我突然觉得恶心,“胖子你别说了,我中午还在你那吃呢。”
“吃,快吃,今儿下午不营业。”他甩了甩手,居然还哼起歌来。真他娘的没人性,我忍不住腹诽。
吃了碗牛肉面,熬过中午最困的时间,潘子让我带老黑出门玩。
一般说来,会带上街遛的都是狗,不过据潘子的介绍,老黑是一只“有着部分狗灵魂的猫”,生平最喜欢做的三件事里就有一条是散步。只见它尾巴竖得笔直,踩着灵巧的猫步,沿着马路边花坛的边缘走着,丝毫不担心把我走丢……不对,是把它自己走丢了。
我跟着他走,脑子里就不停地想最近这些人,什么解叔啊,闷油瓶啊,还有那个解子扬什么的,明明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怎么就非要把我扯上,还搞得复杂无比呢?
走了没多远,我忽然发现老黑居然会靠右行驶,过马路时还能看红绿灯,简直是个猫精。我顿时来了兴致,就那么跟着也不干扰,一路上居然还引了不少围观的人。这实在挺搞笑的,一群人跟着一只猫走猫步,我笑得都快内伤了,等最后几个看热闹的人恋恋不舍地散了,我一看表,居然晃了足足两个小时。
老黑回头看了我一眼,伸了个懒腰坐下了,看来这就是目的地。这边我熟,是市里最大的街心公园,遛猫遛狗的人不计其数,敢情它是来找对象的吧。我找个长椅坐下,没几分钟突然就觉得肚子里不对劲,咕噜咕噜地响,还有点疼。
死胖子,该不会给老子吃的臭牛肉吧!
才在脑子里骂了一句,就开始翻江倒海地疼了。
惨!我四处望了望,朝最近的公共厕所冲去。
3
这个厕所位置比较隐蔽,门对着墙,还有一丛树挡住,要不是标志性的公厕花窗我还真发现不了。里面装修得比较讲究,看得出来是新修的,也很干净,侧面一块大镜子,外间是女厕,靠墙是男厕。
我曾有过进错厕所的惨痛经历,所以多看了一眼标志才钻进去。
这里的设计者大概是思想率先与国际接轨的那一批人,居然装的是马桶,还好看上去不太脏,我就一屁`股坐了上去。
详细的也就不多说了,总之一泄千里后仿佛身轻如燕,我陡然想起回家的问题,摸了摸口袋居然找到了半包皱巴巴的纸巾,也不记得是哪次从餐馆里顺的,顿时觉得安心无比。
不知道老黑还在不在外面,我胎头看了看这个小隔间,四周都写满了厕所文学,随便看了几眼几乎全是黄赌毒,有画得跟外星人一样的裸`女,也有狗屁不通的歪诗,甚至还有宣传民主自由呼吁人民觉醒的标语。
我抓了抓头皮,突然听到门吱呀一声响了,有个很轻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这时候我正在提裤子,没太在意,就听见那个人径直朝我这边过来,大概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在门口停了一下就进了隔壁间。听上去他穿的是硬底皮鞋,声音很脆,但落地非常轻,应该个子很小或者性格比较谨慎。
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我扣上了皮带准备走人,这时候整个公厕就我和他两个人,我突然发现静得有点不正常。
不是那种没有声音的静,而是有着某种细小声音,但又不应该存在加上无法形容,才会被大脑忽略掉的死静。我本能地屏住呼吸,想确定那个声音究竟是什么,可惜越集中注意力越捉摸不到,就在这时,隔壁那人忽然幽幽叹了口气。
我吓得一激灵,差点跳了起来。
之所以反应这么激烈,倒不是说那口气叹得多么可怕。一方面是因为公厕里太安静了,我在侧耳细听,所以显得特别响,另一方面,那个声音带了点嗓音,尖而柔,显然是个女的。
操,难道是又走错门了?我一想不对啊,门口明明确认过,那边是女这边是男,除非是她走错了。
我手停在半空中,真是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万一撞上她可就有点尴尬了,况且不管怎么说我是男的她是女的,闹起来麻烦的肯定是我。
这么一想我索性不动了,干脆等她出去再走,于是继续按了冲水钮,哗啦啦的水声响了一阵,然后又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