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表情一松,拍拍我的肩膀示意一起离开,我没回过味,随口问道:“那她呢?”
“你进去。”闷油瓶冷冷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上楼梯了。
我感觉心里有些堵,心说你对我发什么火?还不是为了找你才跑来的,撞见了又不是我的错,我他巳娘巳的找谁说理去!
晕乎乎来到自己的住处,闷油瓶早站在门口等我了。我赶紧掏出门卡请他进来,又打开空调,吩咐他先去洗澡。
趁他在卫生间,我换好床单,重新烧了一壶开水,弄完之后躺到床上,心里才开始不是滋味。
霍菁怎么会衣冠不整地出现在闷油瓶的房里?要说闷油瓶没有男人的欲望,我绝对不相信。可他偏偏找上了霍家,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闷油瓶出来后直接倒在床上就休息了,根本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想想自己去问实在有点八卦,干脆也去冲了凉回来睡觉。
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心里面有疑问,我丝毫没有睡意,闷油瓶那边倒安安静静的,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是个大活人,我还以为旁边躺了一只粽子。
“你睡不着?”闷油瓶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
我“嗯”了一声,想着是不是趁机把心里的问题交代出来,闷油瓶啪地先拧开了床头灯,然后盘腿坐起来,看向我道:“你想说什么?”
我也没必要再客气下去了,起身坐在他对面,道:“我很小的时候,你见过我,对吗?”
闷油瓶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有点惊讶,想了想,忽然轻声叹了口气,说:“你家里人已经告诉你了。”
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也就表示他间接承认了。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为什么?”
闷油瓶静了静,才道:“你问的问题很大,我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别想再糊弄过去。”我立即表明立场,“事到如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再多一点我也不在乎。被蒙在鼓里的滋味太憋屈,我只想知道真相。这么说吧,目前为止,我认识的人多少都骗过我,胖子也不例外,多你一个我也承受得起。”
闷油瓶轻声道:“有些事情不是几句话能说通的。”
“那也要你说出来我自己去判断。张易成白天的态度很明显了,我被骗去苗岭就是他当初一手策划的,你不会不知道。整件事不止是张家,老九门的人全被卷进来了,你凭什么能确定我可以安然无事?”
闷油瓶不再说话,沉默到我以为他睡着了,就听他开口,说的却是另外一件无关的事:“其实,我不是真正的张起灵。”
什么?!我大脑瞬间短路,磕磕巴巴道:“你……你不是张起灵?那你是谁?不对,不管你是谁,和我刚才的问题没有关系,你不要想转移话题。”
“有关系。”闷油瓶点点头,“我的事情已经有了答案,这也是我一直不想和任何人提起的。既然你问了,我想我必须告诉你。”
他说的很缓慢,也很简略,一些地方被刻意忽略了,我不得不结合已知的信息才理解他的意思。从他的叙述中,我不仅了解到闷油瓶这个人,更多是关于张家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那些历史足以将我以前的认知击得粉碎。下面的记录中,我仍然称呼他为闷油瓶,这也是在我得知真相后对他的一种尊重。
张家的起源能追溯到三千多年前的战国,更确切说,张家的首代张起灵就是鲁殇王,而我们在鲁王宫看到的那具活尸,也的确是铁面生本人。
积尸地里那具下跪的女傀就是最好的证明,她下跪正是感受到闷油瓶的血液,残留的意识让她误以为那是鲁殇王,所以才跪下表示敬畏。
(刚听到开头,心中的惊骇已经无法形容,我简直要跳起来。天啊,我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闷油瓶当初告诉我们的全部是真的,却又巧妙地隐瞒了必要的事实。)
由于资料的缺失,鲁殇王和铁面生的恩怨无从谈起了,只知道鲁殇王为了长生听从铁面生的建议,让后人建立了最早的张家古楼,在后来的迁徙中,也严格遵照“敲骨吸髓”的做法。张家人的超长寿命,据说是鲁殇王生前所赐,因为他“求仙西方,暂眠于此。”终有一日会回来,所以张家楼实际上是为鲁殇王修建的阴邸,存放他的遗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