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也坐进来发动起引擎:“你见过哪个盗墓贼开豪车去倒斗的,纯粹找死。我们先回解家的盘口,休整几天再出发。现在外面很多双眼睛盯着,这次只能我和你两个人了。”
说完又从后排座位上抽出一个盒子递给我,正是之前装手骨的那只。我这才想起来小九也被迷晕了,忙问他我的伙计哪儿去了。
“我不清楚,也许逃走了吧,没听老爷子提过。”小花道:“看看少没少东西。”
我打开一瞧,手骨旁边静静躺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羊皮布包,一看就是匆匆裹起来的,下意识回道:“没少,多了点儿。”
“我靠,你太变态了。”小花只瞥一眼就惊呼起来,“活儿不错,多少钱入的?”说着要上手去摸。
我赶紧推开他的爪子,道:“你懂什么,这东西对我很重要,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小花被驳了面子脸上有点挂不住,切了一声说:“哎呀,敢情是定情信物。”
“你就不能不拿我开心?”我叹气道。
小花坐在那里思考几分钟后,认真答道:“恐怕不行,这和骗你一样,会上瘾的。”
我不再理会他,用手指摸索那个羊皮布包的形状,十分肯定就是在福田家见过的青铜面具。这么说是小九故意偷出来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人又跑到哪里去了?
奥迪车的性能不错,小花一脚油门踩下去,速度几秒钟就飙到100码,很快上了公路。我看着两侧景色从车窗掠过,心里面一点也平静不下来,我确实有一种预感,某些事情正往不受控的方向发展。
突然一阵警笛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透过右侧窗户发现不远处有片房子冒起滚滚的黑烟,火苗直往上冲。
“老头子的风格。”小花动了动嘴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我看向他,发现他的表情异常冷漠,或者说没有任何表情。再转回头时,火势比刚才更猛烈,火光映红了半条街,我甚至闻到家具烧焦的气味。
“一个时代结束了。”我心里不断默念着。
车子逐渐驶离开现场,警笛声越来越远,一路上我们两人很有默契选择不作声。小花打开广播,里面正播放一首经典的萨克斯曲《卡萨布兰卡》。我靠在车里跟着一起哼唱,目睹车外的景色渐渐融进夜幕中,心脏某个地方像是早被掏空了。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小花:“看到你死时的样子挺恶心的。”
他的话没头没尾,一开始我没反应到他在对我说,“哎”了一下后就听他补充道:“我是说冒充你的那个替身。问你个事儿,你怕死吗?”
我心说废话,谁不怕死,老子不过比其他人多经历几次罢了,那也不代表再面对死亡时能一笑而过,便“嗯”了一声。
“齐宝宝说你27岁就完了,你怎么想?”
他不提我真忘了,经他提醒我才想起来这段子,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又是这个表情。”小花道:“你就不懂得关心自己吗?劝你一句,把好奇心收起一部分放在自己身上,那样你会活得轻松些。”
小花的好意我心领了。实际从卷入这一切开始,“轻松”对我而言,如果以前是梦想,现在就是累赘。也许从我降生那刻就注定无法自在地活着,轻松几分钟有个屁用。
再换个方向论证,假如闷油瓶子没有出现,我也绝不可能轻松起来。首先我会等上十年,不,也许第五个年头就可能发生新的变故,那将演变为一个全新的故事。故事中的“天真无邪”继续不同的冒险,遇见不同的人。
但唯一不变的,是作为吴邪我会追寻下去,由逃避变为主动出击。爷爷说过,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只看你想不想去做。另一种层面上讲,这就是我想齤做的,所以,关于轻松的命题在我身上根本不成立。
“多谢你的提醒,但我停不下来。”很多想法最终汇成一句话。
小花早料到我会这样回答,说道:“如果齐宝宝算的全是真的,你接下来怎么办?”
“不知道,但我敢肯定绝不是真的。”我奇怪小花为什么执着在这件事上面,“我差点死掉该怎么解释?鬼死了会变成什么?死鬼?你现在和我在一起,就是活见鬼了。”
“说不定我真见鬼了,”小花突然严肃起来:“你认识一个叫解子扬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