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没有理我,只见他拎起其中一只掂了两下,嘴巴里念念有词,然后把鞋子往空中一抛,落地后指着大飞小飞的方向,“走这边。”
我愣在当场半天才回过味来,不由心中大骂,大爷的,什么时候连他也变得这么不靠谱了!
“怎么不丢你自己的?”我弯腰把鞋带重新系好,怒道。
小花满不在乎道:“本来就是我给你的。”说完把背包往身后一背,往森林的深处钻去。
那房子似乎就在不远处,我们也不怕会跟丢。路上我问小花,如果不用丢鞋决定的话是不是就不选这条路了?小花说非也,那群人早晚要汇合,所以跟着那两个人弄清他们口中的“邪乎”是什么,也算一举两得。
为了避免被发现,我们依然保持摸黑前进,好在对方的情报够准确,走了二十多分钟后,前方的视野开阔起来,出现了一个小的斜坡,树林也变稀疏了。我拨开树枝,发现下坡处是一大片空地,面积不小都种上了一垄垄的茶树,可惜长期无人管理,土地荒芜了,灌木和杂草疯长。
茶园旁竖着一块木板,不知写些什么。再跨过茶园,空地边上有一栋二层民房,个别玻璃已经碎掉了,里面黑洞洞的,只有两盏孤零零的手电光晃来晃去。
我心头一震,“这……不就是天津范嘴里的……”
“没错。”小花的表情也异常严肃,“看来咱们找对地方了,你看。”
我顺着他的方向,就见一楼里那两盏手电光晃了一会儿后,其中一道光开始向楼上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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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猴子
小花打个眼色,我们压低身板慢慢靠过去。接近房子必须穿过茶园,平时在电视里看茶树不觉得如何,身处其境才发现没有想的那么美好。
茶树林密密匝匝,空间非常狭小,人蹲在里面没多久就被弄得灰头土脸,我缓慢挪动双腿向前移动,背包和衣服不时会被茶树枝和藤萝勾住,每迈开一步都很吃力。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感到体力有些不支了。
终于摆脱开那片小树林,我急忙坐在地上大口吸气,后面的小花也强不到哪里去,头发像顶个草窝,还粘着枯枝和树叶。
我本想嘲笑他来着,就听屋里有人问话:“你那边有情况么?”我踮起脚往窗户里看,只见两个手电光又汇合到一处了。
“没有。”另一人道:“奇了怪了,明明见它进来的。”
“别找了,撤吧,这里……不舒服……”听他说完我也跟着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眼前的景象总让人不自觉联想起《倩女幽魂》里的兰若寺。
那两个人边说边往门口走,我碰碰小花问他要不要先躲起来,话音未落,楼里突然传来瓷器碎掉的声音,有人被重重摔到墙上,发出砰的巨响。我们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到了,再抬头时手电光已经灭掉了一个,另一人发颤大声叫道:“哥!哥你醒醒!”
我心里猛揪起来,就听那人大吼一嗓子连开了两枪,听枪声毫无章法,对方完全慌了,那几枪更像是给自己壮胆。而事情远没有结束,屋里紧接着又响起了打斗声和惨叫声,对方似乎和什么东西纠缠上了。几秒钟后,随着扑通一声一切又归为平静,同时第二把手电也熄灭了。
出事了!我和小花不约而同朝屋子方向赶过去。
房门紧闭着,我抬起脚就往门上踹,第一下居然没踹开。我憋足了劲又是一脚,房门被撞开的瞬间激起了满屋的尘土,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我们捂住口鼻,第一眼就看见地上躺了个人正拼命护住喉咙,全身像触电似地抖个不停。
他的喉管像被某种利器划破了,血沫顺着嘴巴和脖子上的伤口不断冒出来,每次呼吸好像风划过破布,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小花走过去扶起他,我凑近一瞧,心里凉了半截,心说没救了,不能喘气,死亡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见我们进来,那人的目光顿时亮起来,张开嘴奋力对我们吐出两个字:“猴子”,随后身体一挺,眼神逐渐暗下去。到底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同门师兄弟,小花此刻的脸色非常凝重,直到那人再也不动弹了,才用手盖住他的眼睛,轻轻放平在地上。
我于心不忍,离开那里去检查其他的地方。今晚的月亮朦朦胧胧,照进屋里能勉强看清楚(我不敢打开手电,怕成了活靶子)。墙上沾满了大量鲜血,还有几个触目惊心的血掌纹,拖成长长的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