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摆放一排天津范口中提到瓷娃娃,穿着不同年龄段的衣服,也被溅上了血。实物比他描述的更诡异些,脸部表情做得惟妙惟肖,让人极度不舒服。有几个被打碎了,满地全是碎片。
转了一圈,我突然察觉出某个地方不太对劲,又打量一周后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听声音明明是两个人才对,而屋里只有一具尸体。
小花也注意到了不寻常,拾起枪戒备地站在原地,对我道:“此地不宜久留。”
傻子都明白不宜久留,我径直走向大门口,这里的气氛实在压抑,不管有没有鬼怪,我只想第一时间离开这个鬼地方。
刚捱到门边,忽然眼前一晃,一道灰色的影子直冲我扑过来。这几年我的反应敏锐了不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推过门板用力一挡,有东西咚地砸到上面,震得虎口直发麻。我一刻没敢停,迅速将门关上,冲小花大喊道:“快快快!”
外面的东西力气很大,开始反复撞门,我死死抵住门板,感觉快支持不住了。
小花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把椅子,跑到我身边一端顶在门栓另一端支在墙角,然后示意我松开手。这个角度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那东西又撞了几次无果,这下子我们暂时安全了。我看着门上被震落的灰,担心椅子下一秒就不保。
门外响了几声后便没了动静,我们紧盯住大门不敢出声也不敢放松。
“怎么办?”我小声问道。
正说着,头顶上一凉,有水珠滴在脑袋上。我本来神经紧绷,这一下吓得我差点跳起来,顺手抹了一把,手心里湿乎乎的,凑近一闻,是血!
我脑子“嗡”的一声,闪电般拉开距离,拿起手电向天花板照去,同时心里大叫:“我齤操!”
这里的天花板是用木板铺成的,只见上面洇湿了一大片,缝隙中滴滴答答落下深红色的液体。
小花眉头拧到了一处,露出鲜有的严肃表情,道:“快离开!”
按照他的想法马上撤退是最明智的,可我却犯了犹豫,眼前少了一人,看这出血量挺大,万一有人受伤躲到楼上,我们见死不救岂不成了杀人犯?
商量几个回合之后,小花最终无奈地妥协了。
他指指我又指指楼上,我连忙摇摇头。小花又指指自己,我想想,点头表示同意。他白了我一眼,嘟囔道:“妈的算了,免得你日后埋怨我。”说完掏出一块方巾,在脖子上缠了几圈,然后端起枪悄声走到楼梯口。
他的步伐很轻,如果闭上眼很难察觉到他的动向。我抽出匕首守在下面大气不敢出,目送他一步步小心翼翼地上去,一半路程用去将近十分钟。
上面似乎很安静,小花弓起背又上了几步,我仰头只看到他的小腿部分。他把身子向上提了一下后,突然骂了句“操!”转身就从楼梯上滑下来,也顾不得保持安静了,推了我一把叫道:“跑!”
他的脸色全变了,不知瞧见什么“终身难忘”的景象。楼上的东西似乎也察觉到我们,就听上面蹬蹬蹬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走大门绝对是找死,好在我的专业知识得到了一定的发挥,一般饭馆的后厨房都会设计一道门通向外面,方便倒泔水,如果天津范不走个性路线,这里的厨房肯定有个出口。我一马当先冲进去,果不其然,在一堆破木头和箱子后面发现了后门。
我们往外扒着垃圾,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总算清理干净,小花踹开门首先跑了出去,我慢了半拍,只觉得背后一阵阴风扑过。我匆忙间护住后脑勺同时回身用匕首一扫,刀刃割到了目标,那东西竟发出女人般的尖叫,没等我看清楚便逃走了。
楼后是个上坡,小花几步钻进了树丛,我踉踉跄跄跑到下面,抓住树枝深一脚浅一脚爬了上去。他面朝我站在几米开外,喊道:“快!上来!”一时没搞懂他的意思,以为是让我爬树,可附近只有几米高的小树,也不现实啊。
等我离近了才明白他的话,原来我们之间有一道铁丝网,可能是防止野兽窜过来人工设置的。
小花的身子骨灵活,早翻过去了。我不如他敏捷,背着行李更影响速度,也不敢耽搁,摘下背包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一把把背包丢了过去。之后又将手缩进袖子,抓住铁丝网拼命向上攀爬。
我此时该庆幸铁丝上没有通电,攀到顶端时我跨坐在上面想喘口气,一条腿刚要迈过去,抬头一看,远处的茶树林里不知藏了什么东西,植被像波浪一样被拱起来,由远及近,移动速度非常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