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母在猫嘴里抖得更厉害了,似乎预示自己的命运即将终结,竟像人似地哭了出来。她一叫,又嗖嗖窜出几只,全是之前遇到的黑猫,居然一只也没死,上来开始争抢食物,还互相亮起爪子打架。蚌母被一通撕咬,惨叫声越来越尖锐,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将头偏到一边。
对面很快没了动静,再回头时几只猫正在咀嚼,地上只留下几块肉渣。可怜那蚌母好不容易长成这么大,先被一刀送掉半条命,后被野猫们分食干净,不得不叫人惋惜。
几只黑猫吃完舔囘了舔胡子,就直勾勾盯着我们。我心里一紧,心说莫非没吃饱又来打我们的主意?就见其中一只忽然肚皮朝上贴在地面,四爪拍着肚子,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阵酷似婴儿的啼哭声,紧接着洞囘穴的顶部也传来几声。
像在做回应,一时间声音此起彼伏,洞囘穴里填满了各种古怪的猫叫声。
那噪音实在太刺耳了,我捂住耳朵一点都不能缓解,闷油瓶也耐受不住,拉着我向后退。胖子抢过我的枪对准那几只猫,可明显他的手抖得不行,瞄了几下果断放弃了。而且这种情况下,谁知道打死一只会遭来何等祸事。
我们慢慢后退,尽量不作出任何带有威胁性的举动,忽觉头顶一沉,数十盏小灯一样的瞳孔出现在洞顶的正上方。
---TBC---
《第7部 昆仑神域》——后续小段子
【我若消失】
3、
小喇囘嘛正蹲在庙门口生炉子,这是他父母送他来喇囘嘛庙的第一百五十六天。本来除了诵经一天没什么事可干,前几天偏偏来了一拨旅游团,因为给的香油钱多,老喇囘嘛同意让他们留宿,这可苦了自己,每天要做十几个人的饭。
旅行团有几个高鼻梁绿眼睛的外国人,说话大嗓门,经常把喝剩的啤酒瓶子堆成几排摆在门口,搓个雪团丢过去,雪团把瓶子砸到了其他人就喝彩。还有一个中国人,始终用头巾包住脸,整日不说话,只是每天一早就坐在诵经堂听上师讲课,晚上才回屋睡觉。
前两天,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叫他把炉子生得旺一些,说是那个遮住脸的男人怕冷,小喇囘嘛虽然好奇,可从来没认真打听这些,他更愿意与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待在一起,因为能随时得到几块味道不错的叫“巧克力”的糖。
小喇囘嘛算算那群外国人又该出来玩砸瓶子游戏了,赶紧戳了几下炉灰。这时上面投来一片阴影,小喇囘嘛抬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个红衣的年轻喇囘嘛。
“我找一个人。”红衣喇囘嘛递过一张照片,“你见过么?”
小喇囘嘛接过照片,上面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眼神清明笑容温和,他觉得面熟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想到赶紧把炉子送进去,好快些找那群老外,小喇囘嘛敷衍道:“没有。”
“他和一群队伍进山,一路上只有上山的脚印。”红衣喇囘嘛很笃定小喇囘嘛在撒谎。
小喇囘嘛有点烦,他听到了那群外国人的笑声,必须赶紧完成手里的活儿,他还想吃那种巧克力,便回道:“从这里下山的路又不止一条,也许他们早出去了。”说完提起炉子头也不回地进到庙里。
小喇囘嘛转身刚要关庙门,发现那个红衣喇囘嘛已经跟了进来,不由怒道:“你这和尚太泼皮,要得死皮赖脸。”
他一嗓子把老喇囘嘛从禅房喊了出来,立即不出声了。老喇囘嘛问明了情况,就听小喇囘嘛抱怨道:“都说了不认识,这人赖上了。”
老喇囘嘛想了想,让小喇囘嘛先回屋,走到年轻人面前要来照片,端详了几遍,忽然就笑了出来,“贵客说的这位我不全认识,但我可以带你见他。”
穿红衣喇囘嘛袍的年轻人默默跟在老喇囘嘛后面,他们来到一排喇囘嘛房,最里面几间改成了临时的客房,老喇囘嘛一指其中一间,道:“你要找的人可能在里面。”说完转身离开了。
红衣喇囘嘛走过去敲了敲门,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鼻子以上贴着一张青铜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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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 终章不散》——后续小段子
【我若消失】
4、
“老爷子,时间到了,该走了。”话音刚落一阵深远悠扬的号角声凭空响起。
老人看着缓缓开启的青铜巨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前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浑浊的双目忽然盈满泪水,越过厚重的巨门和延绵的雪山,他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一张张鲜活的面孔重叠在眼前,男人的,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