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笑道,他出生那天正好是阴历九月初九晚上九点,他爹当时拍脑门道,就叫重阳吧,名字简单好养活。后来证明,这小子的运气确实不错,当然那是后话。
在那个处女墓里,他被我从虫子嘴里捡回了一条命,当时就跪下拜我做大哥,底下本来还有不服气的,统统被小九几脚踹翻在地上,颇有当年潘子的风范。后来也多亏了他,我夹喇嘛时省了不少心。
这小子不仅人仗义,手下功夫也好。有招“一手定江山”的绝活,徒手就能称出物件的重量,如果是盒子类的,还能说出里面东西的大小形状甚至材质,据说是家传。平时人挺随和,伙计们不见外,私底下都叫他九姑娘。
再说六子,姓陆,比我大四五岁,性格沉稳,枪打得尤其好,我后来的射击技巧多半也是跟他学的。
大家都喊他六哥,有时也叫断掌六。我看他手掌厚实不像残疾,曾问过为什么被人这么称呼,没想到还引出一段挺有意思的小故事。
据说当年六子当兵时,枪法是全连第一,也是重点培养的苗子。部队里一直流行老兵欺负新兵,到现在为止似乎成了一种默认的‘传统’,我也有所耳闻。
某天,一个老兵班长叫他出来,说是一起修理发电机,让他帮忙一手拿着一根电线,那个班长就去摇手柄,电流当时就把人电晕了过去,之后两个手掌上各留下一道长疤,真的好像断掌一样。
六子也不是个吃素的主,虽说那个班长被点名批评,六子心知也是上面做做样子而已,就在一次连里组织的射击比赛中,仗着自己枪法好,直接一个点射把那个班长的腰扣打断了。那个班长的裤子掉在地上,还被吓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尿了出来,肚皮上也留下一道伤疤。
当时,六子还故意拍拍手,道:“不好意思打偏了。”言下之意是本该一枪崩了他的。
本来部队看他技术好,想破格把他调到特种队当狙击手,结果因为这档子事,差点蹲了号子,半路复员后,六子索性干上了盗墓贼的行当。
我听到这里,感觉他颇有些老九门里黑背老六的风骨。
最后,我把皮包也收了进来。虽说我跟其他伙计一样,有意无意会反着念他的名字,让他进来也着实费了一番功夫。但这小子手艺最好,因为那次事件也收敛了性子,倒是个不错的帮手。
几个人年纪相仿,和我平时也说得上来,王盟就找了个机会,把皮包、六子、小九和我请到楼外楼,五个人大撮了一顿,当然临走还是我付的账。
王盟当时喝高了,大着舌头说道:“以后,咱就跟着老……老板干!我看,咱哥四个,也学……学学老一辈,来个浑名。就叫四大天王,怎……怎么样?”
我当时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心说还四大天王,四只王八孙子还差不多。
小九觉得“四大金刚”不错,听着就霸气外露。老六不同意,说是太乍眼,怕道上高一辈分的会找麻烦,还不如叫四大才子好听。几个人僵持不下,就让学历最高的我拿主意。
“那就叫‘四朵金花’吧。”我有心揶揄,“既不张扬,也雅俗共赏。”
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四个人一拍即合,我也随他们去了,只要能撑起三叔的生意,真叫四大龟孙也无所谓。再一想,不对啊!我是他们老大,那我岂不是王八头了?!
第二章 “它”回来了?
王盟把包裹递给我,我掂了一下不是很重,从外形看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包裹是韵达快递送过来的,寄件栏的字迹非常潦草,仔细辨认,好像是来自广西桂林的一个小县城,寄件人写着:伍鸣石。一看日期,大约在一周之前。
我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所有认识的客户和朋友的名字,还真没有一个人姓伍,也没有住在广西的。倒认识一个胖子住在巴乃,不过他姓王。
我心说,难道胖子在张家楼发现自己其实姓伍?还是说他认识一个姓伍的桂林妹子,直接入赘了?也许是他参了禅悟出了什么,所以取了一个谐音的法号?他娘的这也太扯淡了。
小九也拿起包裹,用手掂了掂,道:“里面的东西挺奇怪,分量不重,肯定不是一件,应该有金属一类的。”
难道又是什么录像带?!我突然觉得头顶到尾椎一阵发麻,盯着那包东西,手心里浸出一层细汗,指尖却冷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