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阴谋,我心说。
进屋后,她招呼我们坐下,为我们斟了茶,然后笑吟吟的看着我和闷油瓶,道:“小三爷也来了,我真是很荣幸。”她语气平缓,加上风情万种的眼神,立马让我心中有了一些好感,也没有来之前那么紧张了。闷油瓶回身从背包中拿出水晶递给她。她双手接了过来,仔细的端详了一下,从茶几下层拿出一个檀香木雕的首饰盒,将水晶收了进去。
“罗子怎么样了?”她问。
说起这个,我想起她安排罗子假冒闷油瓶蒙骗我的事情,有些不高兴,但是碍于面子,不好直接表现出来,只好回答:“在蓝田的时候,他走了……”“不知道!”闷油瓶和我的话同时出口,然后我们彼此对望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女人。
她又笑了,眉梢微微挑起,我几乎感觉到那是在对我暗送秋波。
“好了,不提他了。”她道:“张爷,小三爷,我真是该好好谢谢你们。你们等一下,我马上下来。”说罢,走上了楼。
我看着闷油瓶,他好像没什么顾忌,还是像往常一样木讷的看着茶几下的盒子,女人刚才没将盒子立即拿走,看来对我们还是有几分信任。
她上楼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去拿钱来酬谢我和闷油瓶?思量着,我心中窃喜。
过了一会儿,女人下了楼,换了一件白色的旗袍,旗袍上有青色的花纹,丝绸紧贴在身上,婀娜的身段显现了出来。“小三爷,今天晚上有我的场子,一起去玩玩儿?”
我看了看闷油瓶,他连头都没抬,不知道在想什么。
“远吗?”我问,我是在拖延时间,等闷油瓶的回答她去不去。
“不远,一会有人开车带我们去。对了,刚才忘了说。”她又一次微微挑着眉看向我:“小三爷,以后就叫我小金子就行了,这是我的艺名儿,你三叔也是这样叫我的。”
原来,三叔也认识她。
傍晚的时候,小金子带着我们到了一家戏院,戏院的门厅看上去是比较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门口的屏风一看就是红木所制,非常高档。
绕过屏风,她带着我们来到二楼一间包房里。包间的一侧是木制的扶栏,中间有一张红木茶桌。从这里看下去,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戏台。
“小三爷,张爷,你们就跟这儿,一会有人来上水和小吃,我先下去了。”说完,她对我回眸一笑,走了下去。我心说要是胖子在这里,一定是有说有笑调戏这女人。我转头看了看闷油瓶,他表情没变,眼睛看着楼下。
这让我不禁又是心酸,忧心起他的情况。不一会,灯光暗了下来,接着,戏台上出现一个身着红色贵妃戏服的女子,她缓步走向台中央,每一步都既轻盈又婀娜。
台下瞬时一片呼声。
是《百花亭》,唐朝时期唐玄宗的贵妃杨玉环酒后自赏怀春的姿态。这出戏在古时候是出名的放荡形骸。我虽然对戏曲不怎么了解,但是从小耳濡目染,对这些名戏还是有些印象的。一曲过后,我不禁叫好,心说这小金子真不简单,要是没有下面这些人头攒动,我几乎就认为台上正站着一位贵妃在孤芳自赏了。这曲终了,她又唱了两曲,我听出其中一曲是《桑园会》中的罗敷女选段。
“吴邪,明天回杭州吗?”闷油瓶突然问。
我转过脸对上他,“嗯,明天我们就走。”我端起桌子上的毛尖儿喝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小金子也上来了,她的脸微微有些红,眼睛似乎比刚才更亮了,一脸嬉笑的看着我。
“挺好的!”我赞美道。
“你是不知道花儿爷这一出唱的有多好!”她笑笑。
花儿爷?说的应该是小花了。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知道小三爷和花爷关系一向不错。”
“嗯。小花的戏,我还没听过。”
她扭了扭身子对我说:“今天先到这,你们回去好好休息,我给你们定了维景国际的房间,你们到了直接办一下入住就行了。”
到了酒店后,我踏踏实实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早,小金子又过来了,拎着一个小黑箱子。这次,她的神色有点焦急,不像昨天那么轻松了。进屋后,她开门见山的问我:“小三爷,你是不是动了水晶?”
我一下子怔住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将水晶对着白炽灯的那一晚,算不算动了它。于是模棱两可的回答道:“我的确感觉它有点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