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看着她。”小花冷冷地道,然后就扔给小金子一个睡袋。我转身走出帐篷,看见胖子正费力的点篝火。由于山路太过于陡峭,我们把电热设备丢在了半路,现在只好采用这种原始的方式点火取暖。而这山上的木头树枝都是潮的,十分不好燃烧。
“他妈的。”胖子骂了句,然后从包里掏出火折子点上对着一堆柴禾挨个戳,我帮他一起点了半个多小时,才燃起篝火。
胖子蹲在火堆旁扇着风,将火焰加大,然后把在营地四周的几个火点全点了起来,以作为警戒和干燥之用。红色的火光照的通亮,做完这一切,已经近晚上十点,我稍微感觉到了安全,四周又朦胧起来,他娘的又起雾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整个营地就没蒙入粘稠的雾气中,什么也看不清楚。
“天真,晚上不能离开火苗子太远,这地方阴潮,远处肯定还有毒虫。”胖子叮嘱道,我“嗯”了一声,钻回帐篷准备睡觉。守夜的是雇来的伙计,他们带着猎枪跟刀坐在帐篷外面,但我还是有点儿担心,帐篷再严实也不禁毒虫的啃咬,再说这里人迹罕至,万一冒出个野兽什么的,外面的人未必应付得了。
和我一个帐篷的是闷油瓶,另外一个帐篷里有达瓦和胖子,胖子说这小子不老实,他要亲自看着他。睡觉之前,闷油瓶拿出一些黑色的草药汁洒在我们帐篷周围,我问他那是什么,他说是广西带回来的一种草根,碾碎后可以辟虫。地上潮湿加上夜里阴冷,根本睡不踏实,我在睡袋里迷迷糊糊的,隔一会儿就醒来一次。
今晚不知怎么的,闷油瓶似乎睡得恨死,睡袋紧紧挨着我的,有几次我醒来,发现他的腿都压住了我的,为了不吵醒他,我又不敢出声,就被他压着半个身子僵硬的躺着,后来,不知道是第几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伙计从外头拉开门帘,将我扯出帐篷,轻声说道:“老板,出事了!”
我忙问他怎么了,那个伙计颤颤巍巍的答道:“我也不知道,格桑说去撒尿,我见他半天没回来,就过去找,结果看到他躺在那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死了。”我转身看了看闷油瓶,他似乎还在睡着,心说让他休息吧,别叫了。
我随着伙计到了外面,大个儿在帐篷外已经睡着了,我走到格桑晕倒的地方,把人反过来一看,就是一怔。我心中大叫不好,格桑脸上带血,这哪里是晕倒,是被人打中头部休克的,我意识到自己中计了,可刚要转身,后背就挨了重重一下,一阵剧痛从身后传来,我脑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装晕,不然肯定还得挨第二下。倒下还能顺便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于是,我借着势头,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那伙计见我一动不动,转身回了篝火旁边,拉开胖子帐篷,他们在远处私语了几句,然后,两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忙闭上眼睛,知道胖子也上当了。听声音他们是一前一后走了过来,到我跟前的时候,我眯起眼睛,胖子正要俯下身,我就看见他身后抡起棍子的伙计。我大骂一声,猛的蹿起来扑了过去,那伙计毫无准备,被我一把就按在地上。
“你还要不要命了!”我吼道。
他被我按死了,半张脸贴着地面,几乎动都动不得,忙求饶道:“我只是想赚点钱还能把命保住,不是要杀你们!”胖子甩手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巴掌,恶狠狠的吼道:“是不是达瓦让你干的!”
他吓的说不出话,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们。我明白他是默认了,手一松:“滚蛋!”
伙计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屁滚尿流地跑向了远处。他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的迷雾中,我站起来,回到隔壁的帐篷旁边,想揪出达瓦,掀开布帘却发现地上只有一个瘪着的睡袋,里面早没了人。
达瓦竟然跑了!
我暗叫不好,忙跑出去叫醒小花和闷油瓶,又踹了几脚睡着的两个伙计,叫他们把格桑搬过来。他只是挨了一下晕过去了,没什么大碍。大个儿拿了些酒精帮他消毒伤口,不一会儿格桑就醒了过来,我向他说明了原委,他在一旁破口大骂起达瓦。
理论上说,我们现在迷路了,达瓦和那个伙计合伙涮了我们一把。这里具体是哪儿我们已经完全不知道,最应该做的就是顺原路返回。我说出了自己的意思,明天天亮先返回去。但小花和小金子都不同意,我有些郁闷,心说几天前他们还是仇人,转眼就穿一条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