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迈进泥滩的时候,我半只靴子都跟着陷了进去。在沼泽里走路非常耗体力,因为踩的比平时深,拔出腿来的时候也需要力气,没走几步我就累的气喘吁吁,腿开始不停地哆嗦起来,我本能的伸出手,又扶不到任何植物,只能展平双臂保持自己的平衡,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底下不明的东西向前进发,心里不停祈祷赶紧走出去。
四处都是腐烂的痕迹,鼻子里满是混杂着泥土味的潮湿的味道,让我很不舒服。看看脚下,全是泥炭。这种感觉我不想回忆,因为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突然,一股泥就在我脚下涌了一下,又立刻静止了。
“有东西在下面!”我紧张地道,再也不敢动一下,僵直的停在原地。站久了,脚下泥潭开松动,有点要向下陷的意思。
闷油瓶一把抓过我的胳膊,向上一拉,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道将我整个人都拎了起来,靴子从泥底下拔出来一点儿。胖子到了我的声音,也停住脚步,脸色阴沉地看着我脚下。
“妈的!”胖子低声骂了句,我意识到那东西又在他脚下动了。
“都别动!”闷油瓶低声喝道。他来到我身旁,俯身盯着下面,我和胖子的鞋面已经陷进了泥炭中。
忽然,脚下的泥里‘跐溜’一下,一条黑色的、拇指粗细的柱型生物在胖子脚下窜动起来。
“跑!”闷油瓶大声喊道。我和胖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经开始拔腿就跑,管不得前面什么路况了。几乎是同一时间,身后传来一声凄厉地叫喊!我转身一看,发现小金子站在一处泥洼里,一动不动, 脸上表情扭曲的看着脚下,我顺着她目光看去,立即被吓呆了。原来那拇指粗细的东西,是条黑色的小蛇,它浑身布满黑鳞,头部很尖,吐出的芯子在黑泥的衬托下无比艳红。
它正缠在小金子鞋上,沿着她的腿向上爬去!
紧接着,闷油瓶和小花几乎在同一时间冲了上去,模糊中,我在小花手里又看见那把手刺。他们都背对着我,我只看见小花飞快地手起刀落。而闷油瓶迅速抬起手臂向下戳去,他手里什么都没有,但动作极快,有点像当年尸洞中夹尸鳖的姿势。
一股血喷在小金子腿上,那蛇一瞬间变成了三截。小金子的靴子被划开了,她盯着那断开的蛇满脸惊异,浑身直哆嗦。我醒过神儿来的时候,她还是一动都不敢动,一连错愕无助的神情,就像是已经崩溃了。
小花仔细看了看她的鞋子,站起来“啧”了一声,不耐烦的骂了句,然后一把将她横抱住,加快步向我们走过来。我目瞪口呆,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惊讶,小金子脸上也是一阵错愕。小花快步追过来,解释道:“没办法。蛇毒很猛,这沼泽不只有一条蛇,应该整个沼泽应该都被毒性腐蚀了。”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沼泽的泥炭有毒,被小金子露出来的皮肤一碰上,她就走不出去了。我看了看她,她紧张的盯着小花,脸色发青。
连续走了两个小时,我们终于穿过了石哇沼。一路上脚下全是泥炭,时不时的有东西在里面蠕动,我走路的时候不停地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不敢去直视脚下,才敢继续向前迈步。
小花一直抱着小金子,一路上他俩一句话都没有,尴尬之极。确定周围已经没有泥炭了,他将她放下来,又去行李里拿了双雨鞋递给她。
几个人就坐下来休息,吃了点东西。我的腿早就软的像棉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一边按摩小腿的肌肉,一边向远方望去。
“前面就是那断崖。我们从山这边上去,入夜之前就能到山顶。”小花道。
“缆绳带够了吗?”胖子问。我数了一数,一共九根,这是攀岩专用的绳子,非常结实,可是我想到明天自己要被这几根绳子吊挂在崖壁上,不禁毛骨悚然,我问道:“明天寻斗,就用这东西把人挂起来?”闷油瓶扥着绳子点了点头。
我望向悬崖峭壁,立即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水面离山顶足足有一千米以上。我心说这要是掉下去,就算不喂了鲟鱼,也会磕死在河底的石头上。攀上崖顶,天已完全黑了,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大个儿守夜。我独自走到崖边向下望了望,这儿离水面几乎是垂直高度,足足有一千多米,看着就令人飘飘欲仙了。
这一夜风平浪静,我也习惯了山林的恶略环境,睡得很踏实,第二天整理行装,几个人就要去崖壁探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