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韩丽的摊位呢,被孤零零的挤在墙角,大概是上货的时候没人管,不好卖的厚衣服啦、针织毛衫之类的,反正就是在这炎炎夏日里一点都不想买的东西全在这里胡乱堆着,梅兰妮刚刚让一个黑人给韩丽搬来了一张松木的高脚凳,让韩丽好坐在摊位里面。把所有的男士加棉坎肩、女士的毛线披风和小孩的帽子围巾分门别类的叠整齐之后韩丽就没事可做了,百无聊赖的揪毛线帽子上的绒球玩,早知道带本书来了,蜡烛白白浪费了。
有些人会特意来打声招呼,感谢韩丽在医院做的那些工作。但是他们什么都不会买,一会还要跳舞,谁会买一件毛坎肩或者护膝拿在手里好让自己热出一身汗来呢?
更多的人根本不会转到这个摊位来,别的摊位都有四个或五个烛台,照着常青藤和野葡萄装饰的摊位明亮而诱人,越是年轻姑娘和小伙子多的摊位越招人,有几个摊位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而韩丽手里只有两个烛台,其中一个烛台的蜡烛还烧完了。加上毛线和棉衣实在太厚了,叠起来高高的黑魆魆一片使这里更像是堆货物的临时仓库。
碧姬小姐和梅兰妮不放心韩丽,派黑人给韩丽送了三回点心了。所以韩丽这里有一碟松饼,一角苹果派和几块黄油饼干。但是谁也没记得给端杯水来,所以韩丽每样只吃了一口就放在一边了。
百无聊赖的时间过得特别慢,终于等到乐师们上台调弦了。整个乐队都由黑人组成,他们用小提琴、低音大提琴、手风琴和班卓琴奏起了一首《洛雷纳》来试音。声音太小,只有离乐台最近的一些人能够跟着节奏起舞,但是大家买东西的热情已经开始消退了。
货摊附近只剩下流连不走的老妇人,她们从手袋里摸出老花镜对着蜡烛细细的挑选刺绣的桌布,恐怕直到舞会结束都不会买好。但是有些姑娘已经心浮气躁不肯再呆在货摊里面了。越来越多的货摊唱起了空城计,韩丽也打算混到餐桌那边找点葡萄酒喝。
“我还以为这里没人,却没想到竟然是亚特兰大最美的姑娘的货摊。”货摊前站着一位高大的男人,身穿黑色绒面呢西服,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胡子,如果不是他的脸不够黑而只是晒了太久太阳的咖啡色,韩丽都要误会这是一个黑人管家了。
“您过奖了。”韩丽套上手套站起来将货摊的搭钩抬起准备离开。
“这是要走了么?我还打算买点东西呢。”男人微笑着说,但是他一笑就暴露了年龄,那一脸褶子呀!白人们你们为什么长得那么着急呢?
“两块钱一件,您随便拿,钱盒子就在您右手边。”韩丽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两块钱一件,反正说完这话韩丽的脑子里全是“两元一件两元一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全部商品统统两元一件!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两块钱你买不了上当……”这样循环播放的背景音。韩丽被自己脑子里的坑逗笑了。
“我说了什么好笑的话?或者我今天的衣着不合适了吗?”男人用一种慢吞吞的语调疑惑的问韩丽。
这个语调有点耳熟,典型的查尔斯顿口音,韩丽曾经有段时间被这种奇怪的口音带偏遭到苏艾伦无情的嘲笑。哦!想起来了,这是瑞德.巴特勒先生!怎么又黑了?这是想从肤色上和整个南方上流社会划清界限吗?——鞋油了解一下?
韩丽楞在原地被原著官配这种没有预告就出场的行为吓到了,脑子里刷过很多槽点和脑洞,就是想不出怎么解释自己傻乐的原因。
梅贝尔.梅利韦瑟挽着她的男朋友走到附近发现了巴特勒先生,主动打招呼:“白船长,衷心感谢你所做的一切,南方人民感谢你的船队穿越火线的壮举。”
白……白船长!噗噗……噗哈哈哈哈哈哈!他的称呼和肤色悬殊的对比真是太喜感了,韩丽忍不住又笑了。
这次不仅巴特勒先生,连梅利韦瑟小姐和她的男朋友都奇怪的看着韩丽了。
韩丽尴尬的摸摸鼻子,说了声“抱歉。”抱头鼠窜。
韩丽跑到长条餐桌旁边,连喝了三杯橘子水尴尬的心情才平复下来。放下喝空的杯子,韩丽开始在桌子上搜寻蜂蜜罐、砂糖罐和盐罐。
舞会正式开场之前,米德医生登上平台,挥舞着手帕让大家安静。
“淑女们和绅士们,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非常适合在这里发布的绝好的消息:邦联又一次取得了胜利!李将军把北方佬赶到了弗吉尼亚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