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孩子心思缜密,与玥儿里应外合便不会有差错。至于祁王……静观其变吧。”
回忆至此,凌阳仰头望天,“原本一切顺利,但是母亲私自搭救李家一事被早就暗中监视靖王府的宁国侯知道了。为此,母亲亲自向祖姑母求助,然而祖姑母并不想管此事,无奈之下母亲用祖姑母一生都要保守的秘密,也就是你的身世加以威胁。我和姨母才能活下来,虽然活在爷爷的掌握之下,但是至少还活着。”
萧景睿的神色难辨,断断续续道:“你想,报仇?”
凌阳仰头看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苦涩一笑道:“我只是想完成一个人的遗愿罢了。”
“我不信!你告诉我这么多,一定还有其他阴谋!”
凌阳的脸色变得惨白,她不由得发起抖来,“阴谋?叔叔,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叔叔不是想要证据吗?那好,叔叔生辰时,凌阳便送叔叔一份大礼!”
马厩里的一番对话戛然而止,萧景睿失魂落魄的从偏门离开了靖王府,月已上终梢,一路上,他不禁回忆起小时候的一些事。
那时候父亲对他的苛刻,对他私下的不喜,原以为那是父亲对自己两姓之子的不喜,没想到……
半晌,萧景睿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恢复一丝清明,他挺直脊背,不复刚刚颓废之态。
☆、始
四月,金陵天气回暖,到处都是点点嫩绿,透露出一片生机勃勃之相,但凌阳脸上却无一丝喜悦之色。
晌午,庭生从校场回来,看到凌阳站在书房廊下,出神的望着天空。
“凌阳姐。”庭生负枪走来。
凌阳回过神来,双眼有些迷离,她闭眼,又睁开,一滴泪珠划出眼角。
“只是眼睛有些酸涩,无事。”凌阳看着庭生慌乱的神态,面色不改道。“你又长高了不少,父亲应该会很欣慰。”
庭生缓了缓神态,眼中仍透出担忧,“凌阳姐……”
凌阳转身,走进书房,示意庭生跟上,“好久没见苏先生了,你应该很想飞流吧,过些时日我们去苏宅吧。”
庭生闻言不由得握紧了夜杀,但也只是一瞬,他跪坐在凌阳面前的矮桌旁,低头不语。
凌阳见状不由得低笑出声,“怎么了?”
庭生喃喃道:“你不是不喜欢让我和苏先生见面吗?现在……”话还没有说完,庭生觉得头顶一痛,他猛的抬头,凌阳不知何时到了他面前,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庭生不由得颤了颤身形,凌阳来到他面前,他却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想什么呢?难道被我打傻了?”凌阳双手环抱在胸前,悠哉悠哉。
“才,才不是。是凌阳姐突然出现,我,我只是……”庭生有些手忙脚乱。突然他看到面前的矮桌上放着几本书,“这是什么?”
凌阳收起玩笑之态,“从今天起我们研习兵法。”
四月十二,莅阳长公主长子萧景睿二十五岁生辰,前去拜贺的人络绎不绝,但莅阳长公主不愿大肆煊赫,再加上武帝也无心让其大办,因此长公主只让人收了礼,宴请了萧景睿的一些朋友,另有天泉山庄的卓氏夫妇相陪,一场看似有些不合礼数的宴会便开始了。
四月的夜风还是有些微冷,凌阳披着披风站在廊下,不时的咳嗽几声。庭生端来一杯热茶递给凌阳,眉宇间透出几丝犹疑,“凌阳姐,宁国候府的晚宴,你为什么不去啊,先生都去了。”
凌阳抬手裹了裹披风,望向宁国候府的方向,“去做什么。”
庭生有些惊愕,“凌阳姐你不是说今晚的宁国侯府不太平吗,我们去保护先生啊。”
凌阳听罢,嗤笑一声,“你连我都打不过,凭什么保护苏先生,况且,就算苏先生有难,自有父亲保护,与你何干?”
庭生微微低下头,眼眶微红,“我知道,但是我也想保护先生。”
凌阳谈了口气,“无力之事,何必说出来,白白的失信于人。”
庭生不在言语。
凌阳也不理会,继续道:“你也不必担心,他有大事要做,你不要去打扰他。”
庭生猛的抬头,“我不是……”
凌阳摆手示意庭生不必再说,“我不想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想念先生和飞流,我们过些时日前去拜访即可,今夜,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