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这些年待在寒冷之中的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暖,想要靠近,想要依赖,想要……获得更多。
她的手缓缓抬起来,似乎想要回抱住他……可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猛然停在了虚空。
她在做什么?
她竟然想拥抱张良?一个……杀了自己的仇敌?
下一刻,星月的手收了回来,放在了那人的肩膀
——用力将他推开!
“疯了吗?”星月恶狠狠的看着他,却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她说给谁听的。
张良嘴角泛着一丝无奈的笑,“怎么在我的梦里还是这么排斥我……”说着,他又朝前走了两步,却突然顿在原地
——胸口不远处就是她手握着的冰棱。
锋利无比的尖端,在月光下闪着阴冷的光。
星月满意地看着那人惊讶的表情,玩味一笑,道:“想要活命就别再往前走了,我来是想——你!”
那人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竟在她说话的时候直直的朝前走了一步!
冰棱入肉几分,一朵鲜红的花绽放在他的胸口,星月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怔在原地。
张良好似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看着星月,浅浅的笑了起来,温柔的如同春日暖风,他轻声问道:“师妹,你恨我吗?”
星月很快在怔愣中整理好思绪,她持着冰棱的手又朝前送了一些,直到听到那人的闷哼声,这才笑道:“恨。恨不得食你肉,饮你血。”
笑容娇媚,话如利剑,不刺得人鲜血淋漓不肯罢休。
衣服上被血染湿的面积越来越大,张良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可却丝毫没影响到他,他弯了弯嘴角,笑容真挚,“可我爱你。”
星月一愣,“什——”
那人不要命的又要往前,星月下意识的收回冰棱,利器凭空消失,只留下一道水雾,张良趁她不注意,一手握住她还未收回去的手腕,一手揽过她腰,直接
——吻了上去!
星月的眼睛骤然睁大,下意识地后退,可那人不给她逃跑的机会,手臂在身后护着她,直接将她抵到了桃花树上。
猛烈地撞击下,树身一阵摇晃,桃花纷纷扬扬的飘了下来,好似下了一场桃花雨。
星月脑海中一片空白,浑身的感官却被放大了无数倍。那人的唇如同他的人一样,温暖灼人,呼吸交错间,一股淡淡的酒香萦绕在鼻尖,不难闻,反而有种甜甜的味道,应是一种上好的佳酿。
一瞬间,似乎什么都没想,又似乎想了很多。
他额上有一个名副其实的美人尖,此刻披散着头发更加明显,他微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道弧形的阴影,好看极了。
是她最喜欢的样子。
喜欢……
当年心底的那颗种子才刚刚冒头,就被她人为的摧毁了,可不知为何,那株植物像是枯木逢春一般,重焕生机,快速的成长起来,不多时,就开出了一朵鲜艳的小花。
名为喜欢的花。
她下意识地想要排斥,可不知道张良怎么想的,竟是死活都不愿意放开,却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一瞬间,心脏恍若擂鼓,一下一下,声音快速,震耳欲聋,竟生生将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唯恐对方听出来。
不过恰好此时,张良放开了她.
他抬起右手缓缓抚摸星月的脸,缓慢而温柔,似乎想要凭借触感铭记在心里,他的眼中闪着细碎的月光,很亮,也很悲伤。
他在悲伤什么?
在为杀了我感到愧疚吗?
一想到这里,星月内心的烦躁再次升起,不过还没等她亲自将那人流连在她脸上的手打下去,张良就倒了。
星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倒在地上,惊起了一片落花。
她蹲下身子,戳了戳那人的手臂,“喂。”
张良没有睁眼,却笑着应了一句:“嗯。”
没有晕过去,看来是失血过多导致体力不支,这才躺在了地上,不过看样子可能随时会失去意识。
星月坐在他身边,好像从没发生过刚才的事情一般,开始说起了正事,“十三年前,有一个女孩在阳翟给了你一枚玉佩,”
那人散发躺在桃花中,苍白的脸上有些脆弱,偏偏笑容中满是温柔和宠溺,整个人美得不可方物。
星月将视线强制性的收了回来,继续道:“那女孩就是我,劳烦张良先生将那枚玉佩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