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做个好人这么简单,她还是想要做个好人。
而且,此行也不算是做白工,利人利己,双赢。
云裳买驴的时候没得鞭子,用的是路边拾的一根细枝条,只要在驴的后背上轻轻一碰,这驴就仿佛懂得背上人的心思一样,是往这边走,还是那边拐弯。
云裳得先吃个饭,再找个住的地方歇一歇,外面也是怪冷的。
沿着一条小路,云裳骑在驴上,一手护着孩子,一边打量着四周的景色。
附近都是房屋,但不算太多,一家家人在住宅附近圈出一个小小的院子,屋子有泥瓦的,也有茅草屋顶的,雪在天空中慢慢地舞动着落在地上,像是一个个调皮的孩子堆在屋顶上,又似乎是一块块柔软晶莹的棉花糖堆在一起,云裳有点想吃棉花糖了。
吞了吞口水,她看着四周的景色,心情愈发的好了。
秦王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好悠然了,带着甲士,几经打探,顺利找到了那几个行商住的地方。
望着紧闭的木门,他缓慢的呼吸一口气,才让人破门。
矛尖从门缝中间插进去,士兵用力向下一压,直接砍断门栓,然后伸手把两扇简陋的大门往两边一推,木门便吱吱呀呀的大开了。
冬天人都窝在室内,茶水都不在外面煮,只有一个奴隶在外面抱着一捆草准备喂牲口,见了这一行人还没等发生就被人制住。
秦王下了马,他把手里的马鞭扔给一个侍卫,提着剑往里走。
院子里的雪被扫的还算干净,冬天路面硬邦邦的,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几个青瓦小屋连在一起。
这是附近人造出来,专门租赁用的,一般会租这里房子的人都是一些一年留不了几次的商人。
房子隔音不怎么好,里面有细细的声音传出来,男子的声音粗俗扰人,中间夹杂几声哀伤的哭泣,声音太弱距离太远叫人听不清楚。
士兵又破开一道门,里面的声音好像停了一瞬间,又继续响起来,这次清晰多了,也让人更加烦躁了。
秦王大步往里走,最后一道门被打开的时候,让他看清了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
婴儿细弱的哭声在一边响起,两个男人赤着上身在一起,一缕青丝顺着床榻垂到地上,一小片莹白的肌肤从二人中间显露出来。
“不许哭了,扫兴,想再挨打吗!”一个男人粗着嗓子喊,另一个男人声音里带着淫·笑,“看这白的,猪油都没这么白这么嫩。”
秦王抬手一挥手里的剑,二人人头落地,带着血滚了两圈,到了墙角,血腥四溅,床幔被洇湿了一半。
一个女子尖叫着从床上起来,黏腻腥甜的血撒了她半边脸,她的衣衫几乎被扯了下来,惊慌之间注意到突然闯进来的一群人,看里面居然还有披着甲衣拿着矛的甲士,她赶紧按着衣服跪下,身子瑟瑟发抖,“小妇人被强人劫到此处,欲行不轨,多谢几位大人救命之恩。”她声音里带着颤抖,怕得不行。
女子脸上带着血,衣衫不整,但这也足够秦王分辨出这是不是云裳了,再加上摆在桌案上陌生的玉镯还有什么不明白,那个被随随便便扔在篮子里的小孩子也不是一个刚刚落地的小孩子。
虽然是误会一场,遇到不幸的人不是云裳,秦王没有放下心来,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
跪在地上这个女人长得尚且不如何,就已经遭此不幸,云裳本来就貌美,算是遮住脸也会招来小人觊觎。此次她孤身一人从宫里出来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再加上宫外不比宫中,在宫里有人知晓她的身份不会行无礼举动,外面人可不知她的身份。
街上什么人没有,良民自然安居,地痞流氓小混混和富贵人家的小霸王平日里便无法无天,见了美色岂能不动。
秦王离开这个院落之后冷声吩咐:“叫人挨家挨户的搜查。”
甲队出列,有领队的人看管,挨家挨户敲门查看有无带着小儿的妇人。
云裳才落脚在一个客栈里,洗了澡又换了衣服,小孩子贪吃,再苦不能苦孩子,招来店里小二,“你可知道附近有没有能喂养孩子的妇人,要身体健康的,这些就算是你的报酬。”云裳向小二示意自己手里的一块小小的金子。
她刚刚从小二这里借了把剪刀,取了头上最朴素的一根金簪,剪成一个个小小的珠子。
“夫人莫要如此,金银珍贵,小人又不缺吃喝,实在用不上这些。”小二不肯收下云裳手里的东西,然后回答云裳所提起的事情,“夫人莫急,我家中一个姐姐近日生了一个孩子,也不要金银财物,您给她叫上一直鸡鸭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