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礼管唱:“一拜天地!”二人面朝门口,向苍天叩拜,以敬畏之心缔结婚约。
礼管唱:“二拜高堂!”二人转身向父母牌位跪拜,鸣谢他们的生养之恩,并向对方父母允诺,将会善待其儿女,他们若泉下有灵,可以安息。
当听到第三声夫妻对拜时,廖知拙收回对父母的缅怀,看着咫尺之遥、熟悉又陌生的妹妹,明白自今日起,她不只是与自己无血缘的妹妹了,还会是自己的妻子,会是自己未来孩子的母亲,更是相伴自己一生的挚爱。
想到此,他认真地向对方弯下腰,他明白,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困难还会有很多,但自己有了一个踏踏实实的家,有了一个温暖的窝,有了对子息的渴望,生命还很长,这恐怕就是人类生生不息所追求的吧!
拜完天地,新娘自是被女眷拥着送入了洞房,而新郎自然是需要留下,应付前来敬酒灌酒的宾客。
廖知拙先是向汉王及几位长者敬了酒,并道了招待不周的罪过。
汉王向他道喜,又自饮一杯,让众人且自欢乐,便离了席。
宾客中绝大多数都是年轻人,正好玩乐,且加之他们许多也尚未成亲,对娶新妇,心中充满了又拒绝又渴望的隐秘想法,所以待汉王离席后,他们都放了开,嚷嚷着定要把新郎灌醉了不可。
廖知拙近段时日心中思虑过多,难得放松了心神,于是也来者不拒,真个滴酒不剩。
酒过几巡,绝大多数人已经醉醺醺了,个别年长的赶忙拦着,说时辰已经不早,须得早早归家才好,这才让廖知拙脱了身。
廖知拙出了大厅,大半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由于是冬季,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心中挂念黛玉,却又因回想起拜堂时她的倩影而略心乱。
他自来以为以自己的脾气秉性,至多是娶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生儿育女罢了,就如同这世上许许多多的平凡人一样。至于两情相悦、生死相随,这也只是话本中不可多得的奢望。
却不料有一日,会出现一个人,让他干瘪的情感如同鲜花般充盈、绚丽起来,她让他惦念,让他怜惜,让她敬重,让他心喜,于是他竟也生了私心,以婚姻束缚住她,看看彼此能否像戏曲中的那样白头到老,相伴一生。
廖知拙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许叔桐拍了一下他的肩,揽着他的脖子笑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急着去洞房!”廖知拙掰开他的手,“我先醒醒酒!”
许叔桐哈哈大笑,又低声道:“你别是临战心怯了吧,早说让你和我去那里学习学习,只你不肯!”他停了一下,又神秘地说,“不怕,我正好有好东西送你,走,陪我再喝两杯!”
廖知拙见他已然醉很了,本想着脱身离开,谁知他竟然耍赖,软磨硬拽来到侧厅内。于是二人又喝了一瓶,许叔桐彻底醉死了,廖知拙令林管家将他安置在客房,才脱身去梳洗更衣。
待浑身浓重的酒气散了许多,他才来到新房门口,推开屋门,两个丫鬟忙向他施礼,便匆忙退了出去。
他自觉清醒无比,实则酒的后劲已上来,深一脚浅一脚走上前,近得仿佛能听到她略促乱的呼吸,心中不忍,叹息般唤了声“玉儿”,便将红盖头掀开。
林黛玉听到他叹息般的低唤,不知为何,鼻头一酸,竟流出了眼泪。
廖知拙见状,慌乱无比,忙揽着她轻声安慰。
见她欲忍又忍不住,眼泪珠子般地滚落,悲喜交加的样子。只得抬起她脸庞,轻轻吻了吻她眼睛,这才让她惊诧之下,忘记了流泪。
“竟是难得,这两年都不曾见你落泪,今日我们大喜的日子,难道是喜极而泣?”廖知拙见她平静下来,打趣说。林黛玉脸颊仍红,先是小声道了歉,才解释道:“本不该哭的,只是一时间想到父母亲,心中遗憾!”
廖知拙自是明白她的感受,安慰她:“他们泉下有知,自会替我们高兴,况且如今我们成了一家,就不再是独个的人,我自是你的依靠,你不必再依恋他们,让他们安息吧!”
他见黛玉含笑点头,轻点了下她沾了泪的鼻尖,笑说道,“你这一哭,我们的交杯酒都还没喝呢!”
他笑吟吟地看着她娇羞的样子,竟觉得比任何时候都令人赏心悦目,坏心渐生,竟想多逗弄她几次。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再有一章,交待一下后续的事情,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