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长官方才不也说了,你常常出入红府亦未曾发现有何不妥,更何况是夫人与陈皮?”张启山脸上露出了浅淡的笑容,坐回到单座沙发上,这笑容陆建勋异常熟悉,在他的位置看不到张启山眼底闪过的那一抹柔情笑意,只以为是一如往日与他交谈的虚伪笑容,他也不急着离开,在唐苏念身旁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坐下做一个安静的旁观者。
“张大佛爷,这你就错了,我即便在红府常来常往,始终是外人,怎比与二爷鹣鲽情深的夫人以及有着教养之恩的亲传弟子陈皮?”
“据我所知,这陈皮,也算是你的半个徒弟吧?”
“陈皮的身手倒是我教导的,但是这里。”唐苏念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微笑着摇头,“可不是我教的。”我才不会教出这么冲动的笨蛋,看看唐治就知道了。
“可……”张启山还没说完,原本好好待在楼上的陈皮怒气冲冲地跑下来,恶狠狠地盯着陆建勋等人,却被张副官挡在身后,“我师父呢?!”
“唐治。”
唐苏念清冷的声音响起,唐治就出手要抓住陈皮却被张副官阻拦,二人就在众人面前交起手来,不过片刻都掏出了佩枪目带杀意地指着对方的脑袋,场面就此陷入僵局。
“启山兄,这唐长官也是秉公办事,你这……可不合规矩,况且唐长官与二月红一家私交甚好,你就算不相信我,也总该相信唐长官才是,若没有的事,唐长官是绝对不会亏待了他们,你这又是何苦处处阻扰?”一直安静旁观的陆建勋此刻出来做和事佬,看似劝慰的话语,实则是言语强压张启山把人交出来。
“张启山,你是要和我撕破脸么?”唐苏念此刻也是站在陆建勋一旁说话,脸上的表情与方才威胁陆建勋的表情如出一辙,张启山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看得陆建勋心下暗爽。
“难怪之前我与师娘去唐院求你你视而不见,原来早就与陆建勋勾结!枉我师父把你当做知交好友!你竟然……”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资格!”唐苏念毫不留情的训斥,“唐治,把人带走!张启山!你若敢阻挠,别怪我连二月红那点情面也不留!”
张启山皱眉思索了片刻便挥手让张副官把枪收回任由唐治把陈皮押走,唐治对于陈皮的叫嚣,只是一掌劈在后脖颈,直接把人打晕了带走,跟着唐苏念来的亲兵上楼把丫头也“拖”了下来。
“告辞。”唐苏念礼貌地朝张启山一笑,转身离去,把披在身上的披风扬起一个嚣张的弧度,快捷的脚步半点让陆建勋叫住的机会也没有。
陆建勋回到府邸后狠狠地扔了头上的军帽,纵然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看到自己到嘴的劳动成果被唐苏念顺手捞过,他就无法平静。
“这唐长官一开始不是丝毫不理会红府的事么,怎么忽然横插一脚了?难道……”她与张启山是一路的?副官的话还没说完陆建勋却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挥手打断了他“不成熟”的猜测。
“先前她不出手,是因为这恰好是扳倒张启山的好筹码,她与张启山不和能借我的手弄倒张启山她自然乐意,届时长沙就是她的天下了!”终究还是算漏了,是了,这长沙没了张启山,还有唐苏念,据他所知北平与上海的两位似乎有意想要把人调走,他才毫不顾忌的出手的,没成想他还是急躁了些。
“可我们现在的做法,不也是能扳倒张启山么?”副官显然不明白他们的行动不妥在哪里,在他看来,不论给不给二月红冠上这个罪名,他们所做的事情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的,甚至有了认罪书,这张启山倒得更踏实!
“她在张府说的话你都听到哪里去了!”陆建勋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面前的副官,唐苏念说的那些训斥,站在她的角度确实是她恼怒的理由。
唐苏念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一来笃定张启山绝对不会对二月红出手,张启山即便知道这是削弱她军中影响力的利器也无妨。二来,就如她所说,她都没发现可是他却发现了,上峰一向器重她,难免不会对自己产生怀疑。若是上峰相信自己,唐苏念最多只能算是失职,女人可都是记仇的,这么一来他可算是把人得罪了,万一她要跟张启山联手,除掉裘德考的同时顺带除掉自己,那都够他头疼的了,何况还有北平上海的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