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他从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况且这乱世中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谁有本事谁才能活下去,逝去的弱者无人为之怜惜,这是技不如人的后果,多年的商场乱世中讨生活,他解九爷这一“杀”可谓是凌厉果决,“在二爷动手时,佛爷在作掩护,一旦失手,佛爷从远处杀了彭三鞭。”
“这彭三鞭混迹江湖多年,一般的小把戏骗不到他,以二爷的伸手可以近身,但未必能全身而退,若是硬拼,胜算五成,亦不算上策。此行目的是物,切不可恋战,就着火车对冲的时间,全身而退,但若能成功,最终的,还是第三原则。”
“什么?”
“运气。”
“准备一下,三天后,出发。”
北平火车站——
唐苏念卡其色长款大风衣裹住她的玲珑身段,白皙细腻凝脂如玉的肌肤一点也不像一个征战沙场的军人,反到像一个从未受过苦楚,含着金钥匙出生被人捧在手心上将养大的大小姐,浑身的气度大方高贵却不会觉得盛气凌人,时髦的打扮在这蓝衫粗布年代甚是引人注目。
她提着箱子下了火车也不急着走,就站在原地也不左顾右盼张望是否有人来接,如同屹立风吹不动的松木,不多时就有一只手从她手边接过她的箱子,她转眸看了一眼那西装革履的清隽身影,红唇轻抿伸手摘下墨镜给了那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走吧,家里备好饭了,火车上的东西糙,想来你也吃不惯。”
“还好,我自己带了吃食。”
“卢克斯明日就到了。”
“恩。”
“别害怕,我们一直都在。”
唐苏念脸上的笑容再也压制不住垂眸笑开,“我知道。”所以从来不曾怕过。
“在长沙可还好?张启山没为难你吧?”
“有你和股少校那么一个大靠山,谁敢为难我呢?”唐苏念挑眉带着几分顽皮戏谑的笑意看向温和如玉的方夏同。
“说得也是。”方夏同也调皮的眨眨眼,煞有其事地颔首承认,让唐苏念脸上的笑意更甚。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不,他更成熟了,似乎印象中内敛周全的大男孩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沉稳可靠的男人,靠近他是还是那一股淡淡的山中清泉的味道,一点也没变。这些年虽然通信不多,但是见面却依旧如故。
有些人,不论多久不曾联系,但是见了面却依旧如昨日才相见的好友,一切,只如初见又不负初见。
他虽不常与她联系,但是对于她在长沙的动静他还是清楚的,但是见了面却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遍,似乎那些收回来的消息都不曾看过听过一般,非要她亲口回答了,确认了,才能全然安心。
翌日——
“卢克斯。”方夏同与铂金发蓝眸深邃眼眸高挺鼻梁一看就是西方洋人的卢克斯握手,脸上神情淡淡看不出多余的情绪,淡漠疏离却不失客气礼仪,与昨日接唐苏念的那个英俊温和带着点狡黠调皮的方夏同截然不同。
“夏,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冷漠啊。”卢克斯并不在乎他的疏离淡漠,脸上的笑意不曾减淡却多了几分无奈,显然是对他有几分了解。
“苏念在等。”卢克斯不计较的热情在方夏同冰冷僵硬的嘴角揉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如落入地上的夕阳,暖而淡,不浓烈却不寡淡,恰到好处的温度和颜色让人不由得放下心中的一切警惕防备。
“嘿,卢克斯。”
唐苏念显然就比方夏同热情得多,见了面就直接给了卢克斯一个大大的拥抱,并且来了一个贴面礼,虽然知道这不过是礼仪,但是方夏同还是忍不住黑脸,觉得卢克斯在占便宜,有点接受无能,却不明白为什么唐苏念会这么快就习惯,似乎这是理所应当浑然天成,若不是亲口听她说过,只怕他以为她读了几年的洋墨水呢。
“怎样?”方夏同见卢克斯做完了一系列的检查以后脸色似乎有点凝重怪异,西方人的面孔本来就易显老,三十多岁的人却偏偏一脸的法令纹,卢克斯却是一个例外,三十多岁还像是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样的年轻,唐苏念认为,绝对是他的那头铂金浅发还有那双深海的蓝眸给他减了龄。
“This is very strange ,I never seen this before ,th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