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送信人了么?”
“没有。”
“什么都没见到?”陈皮的语气带了那么一丝阴狠,他不敢相信手下的人竟然松散至此!简直把他的脸都丢到太平洋上去了!
伙计的膝盖一抖,差点就跪下了,现在脸上更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他们也不想啊,但是就是看不到有什么办法嘛!
“一群废物!滚下去。”
待人都离开后,陈皮才伸手挑开了那诡异而精致引人注目的火漆印,墨色的钢笔在复古泛黄还有着印花淡雅高贵却不显浮夸的信纸上,上面还漂浮着淡淡的冰雪的味道,熟悉的味道,他记得,那个人身上,也是有着这么一股淡淡的味道,在她压制他,与他零距离接触的时候,他能闻到她脖颈动脉跳动而活跃跳动的冰雪味道,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可却缥缈如风,只消离她远了三步,那让沁人心脾的味道就荡然无存。
复古淡雅的信纸上只有寥寥几行墨色钢笔字迹:
离陆建勋和洋鬼子远些,相信二月,他比你,更爱你师娘,丫头的病他自会想办法,我的大夫也即将到来,你需要做的,就是不作为。这是我身为半师半友最后的劝慰,也是警告,我们的情义取决于你的行动。
陈皮看着信纸沉默了半晌,最终把信纸按着印折好放回信封,压在了衣橱深处,并吩咐伙计谁也不见进了红府拌在丫头左右。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我这不是想师娘了嘛,怎么,我回来早师娘还不高兴么?”
“高兴,你总在外面忙,好容易闲下来了,多陪师父说说话也是好的。”
“师父就只会让我练功。”陈皮委屈的嘟囔,声音却并没有掩饰。
丫头抿唇一笑,“你师父是心疼你的,有了苏念督促,你师父也少督促你了,你还说这话。”
“……”丫头提到苏念陈皮顿了那么一瞬,眼眸闪过不明的黝黯,隐藏在那深潭眼眸池水中,睫毛抬起却又是一片清明带着腼腆的笑意。
张府——
“我打听到西北有一个富商,要去新月饭店,他手上应该有请帖。”解九爷交友颇广且不论国籍,在这乱世中混得风生水起,道上的消息,他自是灵通。
“那人是谁?”
“听说姓彭,擅用鞭子,人称彭三鞭。”
“彭三鞭……”张启山若有所思道,“这个人我好像听说过,他在银川以沙土起家,富甲一方,而且他手下有不少的亡命之徒。”
“诶,我也知道这个人,这个人十分卑鄙,鞭术了得,西北一带,根本没人敢惹他,真要从他身上抢夺请帖,那可不简单。”齐铁嘴虽然不着调,但好歹也是九门中人,自不是平凡之辈,道上的消息他也知道一二,只是这消息越多,二月红的脸色越凝重。
“若是强夺,有伤和气,看来,只能智取咯。”
“这么说来,你有法子?”齐铁嘴眼睛迸发出一道光看向解九爷,这是谁啊,算计九啊,奸商啊!这九门中谁鬼点子最多那就是他了,这足(yin)智(xian)多(jiao)谋(zha)就是他代言的啊。
“首先由八爷出马,在车上给人算命,争取吸引彭三鞭的注意,让彭三鞭也来算命,在八爷靠近彭三鞭的时候,要搞清楚请帖的位置,二爷轻功了得,得知请帖位置以后,应该就可以取到手。”
“什么?大白天的,你就要让二爷去偷啊?”齐铁嘴瞟了眼安静坐在一旁的二月红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的狡诈。
二月红略囧地看了齐铁嘴一眼,与张启山对视,眼神交流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最后看向“智多星”解九爷。
“去北平的火车我坐过,前往武昌之时,要经过六个山洞,其中第五个山洞时间最长,虽然火车上人多,但是二爷的身手,在此时间靠近彭三鞭取个请帖应该不算难事。”
二月红点头,“若是二爷失手了呢?”
张启山虽然相信二月红的实力,但是却不会盲目信任,新月饭店更朝换代却屹立不倒,其实力内情不可小觑,而能得之邀请的人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士,他不会一叶障目坐那禁地之蛙,虽然长沙之内无人能敌,但是天下之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并不会自大到坏了事。
张启山都想到了,“九曲回肠”解九爷有怎会想不到,他伸手云淡风轻地抬了抬鼻梁上的金丝细筐圆眼镜,镜片似乎反射出一道白光,他的声线蓦然低沉而危险。